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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倫感到心裡微微一動。如果他還保持著上次見到忒塞爾時的認知，恐怕沒辦法抓住對方話裡隱含的蛛絲馬跡。現在他感覺自己已經明白了。忒塞爾肯定是累了，否則他大概不可能說出這麼接近洩密的話;要不然就是計算師覺得真相實在高深莫測，無論說得如何貼近要害，也不可能被人猜到。
哈倫非常謹慎地選擇詞句，儘量讓自己的言辭跟忒塞爾剛才的話別扯上任何關係。&ldo;我的新手學員怎麼樣了?&rdo;
&ldo;很好，很好。&rdo;忒塞爾明顯心不在焉地說。他飛快地吸了一口手裡已經燃短的菸頭，舒爽地點點頭，匆匆離去。
第三件事：
時空新手。
他看起來年紀大了一些。他向哈倫伸出手，非常老成穩重地說道：&ldo;很高興看到你回來，哈倫。&rdo;
或許只是因為在從前哈倫的眼中，庫珀只是個小學徒的樣子，此刻哈倫才會有這麼強的反差感，覺得他不僅僅是個普通新手。他現在看起來像是永恆之人手中一件威力無窮的大殺器。在猜到隱情之後，哈倫眼中無法抑制地出現這樣的形象。
哈倫儘可能地不顯露出這樣的感覺。他們現在待在哈倫自己的房間裡，時空技師感到周圍乳白色的光潔瓷磚表面非常舒適。能從482世紀華麗絢爛的環境中逃脫出來，很令人欣慰。他永遠沒辦法把那種狂放的巴洛克風格跟諾依聯絡起來，那隻能讓他想到芬吉。而諾依只能讓他聯想到一片粉紅色的光潔如緞的暮色晨光，而且很奇怪的是，還會想到隱藏世紀分割槽裡那種樸素平實的風格。
彷彿要將這些危險的念頭趕緊打住，他匆匆地問道：&ldo;這麼說，庫珀，當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他們讓你做了些什麼?&rdo;
庫珀笑了，有點不自覺地用一根手指拂過下垂的鬍子尖。&ldo;學了更多數學。總是學數學。&rdo;
&ldo;是嗎?我猜，你已經學到很高深的內容了吧。&rdo;
&ldo;非常高深。&rdo;
&ldo;學得怎樣?&rdo;
&ldo;目前還好。你知道，開始總是比較容易。我還挺喜歡的。不過現在他們已經在逐漸加碼。&rdo;
哈倫點點頭，感到很滿意。他說：&ldo;時間力場矩陣嗎，都是那些東西?&rdo;
不過庫珀已經興奮地走向書架那邊堆積的書卷，說道：&ldo;我們還是回到原始時代歷史課吧。我有好幾個問題呢。&rdo;
&ldo;關於什麼的?&rdo;
&ldo;23世紀的城市生活。特別是洛杉磯。&rdo;
&ldo;為什麼是洛杉磯呢?&rdo;
&ldo;那是個非常有趣的城市。你不覺得嗎?&rdo;
&ldo;沒錯，不過我們還是從21世紀講起吧。它發展的頂峰是在21世紀。&rdo;
&ldo;哦，還是講23世紀吧。&rdo;
哈倫說：&ldo;好吧，都可以。&rdo;
他的臉上毫無表情，但如果剝下這層偽裝，裡面其實凝重堅毅。他那個宏大的、憑直覺而來的猜測，絕不只是猜測。每件事都嚴絲合縫地指向那個答案。
第四件事：
研究。雙重研究。
首先，還是為了他自己。每天他都會睜大眼睛，仔細審閱忒塞爾桌上的報告。這些報告涉及各種各樣計劃中或者建議中的現實變革。因為忒塞爾是全時理事會的委員，所以理事會報告的副本都會送到他的案頭，哈倫一份都不敢遺漏。他優先檢查了482世紀正在發生的變革。然後他還會在其他所有變革計劃中查詢漏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