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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什麼力量能夠破壞這個纏著花結的鐵鏈子呢?
他們確實是拆不散的。
蒂有的是美,格溫普蘭有的是光明。每人都有一份財產。他們不但是一對情人,而且是天造地設的夫妻。他們現在還沒有生活在一起,那不過是聖潔的天真從中作梗罷了。
儘管格溫普蘭沉溺在夢想裡,盡力集中思想去想蒂,可是在愛情的骨子裡他還是個男子。自然的規律是不容逃避的。他像自然界的萬物一樣,必然要受到上天安排的潛藏的發酵作用的影響。所以在演出的時候,他有時也瞧著觀眾中間的女人;不過他馬上就把自己有罪的視線移開,趕快返視自己的靈魂,懺悔自己的罪惡。
我們應該宣告一下,那些女人也並不鼓勵他。他在他注視的每一個女人臉上,都看見了憎恨、厭惡、討厭和鄙夷不屑的神氣。很明顯,除了蒂以外,根本不會有人愛他。這樣,他悔罪的心也就更誠懇了。
第八章 不但幸福,而且生意興隆
神話裡有多少真實的東西呀!有時你會覺得好像有個看不見的魔鬼燙了你一下,那是對邪念的悔恨。
格溫普蘭從來沒有起過邪念,所以也從來沒有什麼悔恨。不過他有時候有點兒覺得後悔。
這是良心上的迷霧。
有什麼關係嗎?毫無關係。
他們很幸福。幸福到不再覺得貧困的地步。
從一六八九年到一七○四年,他們的生活有了轉變。
在一七○四年那一年,有時候在暮色降臨的當兒,會看見兩匹健壯的馬拉著一輛沉重的大篷車,走進濱海的這一座或那一座村鎮。篷車像一隻翻過來的船身,龍骨是屋頂,甲板是地板,下面裝著四個輪子。四個輪子一樣大小,跟載貨大車的輪子一樣高。車輪、車轅和篷車都漆成綠色,有勻稱的濃淡色度,從車輪的深綠到車頂的蘋果綠。這種綠色引起人家對這輛馬車的注意,在附近一帶的市集上,這輛車子挺有名氣,大家管它叫Green-Box,意思是“綠箱子”。“綠箱子”只有兩扇窗子,裝在車子的兩頭,後面有一扇帶踏板的門。車頂上一個跟其他部分一樣漆成綠色的管子正在冒煙。這座流動房屋總是漆得很亮,洗得很乾淨。前面的那扇窗子也當做門用,外面在靠近馬屁股的地方釘著一個木架,木架上坐著一個手持韁繩趕車的老頭兒,身旁有兩個“石女”,也就是說吉卜賽女人,穿著仙女的衣裳,吹喇叭。鎮上的人驚異地望著這輛顛簸著駛進來的馬車,紛紛議論。
這就是於蘇斯的車子,不過因為近來很成功而擴大了範圍,把原來的小篷車改成了一座流動戲臺。
一條又像狼又像狗的畜生鎖在馬車底下。那就是奧莫。
趕車的那個老頭兒就是哲學家本人。
一所可憐的小篷車怎麼會變成這輛奧林匹克式的大馬車呢?
因為格溫普蘭現在成名了。
於蘇斯有靈敏的嗅覺,早就預言格溫普蘭會出人頭地:“他們替你創造了財富。”
我們還記得,於蘇斯是格溫普蘭的老師。不知道什麼人曾經在格溫普蘭臉上下過一番功夫,於是於蘇斯就在智慧方面下功夫,把他所有的思想都放進這張改造得很成功的面具後面。等到這個孩子長大成人,能夠出場的時候,於蘇斯便叫他登臺,也就是說在車子前面演出。他一出場就產生了不可思議的效果。過路的人頓時都停下來看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令人吃驚的笑容。他們不懂這種有傳染性的笑的奇蹟是怎樣產生的。有的人說是天生的,有的人說是人工造成的,推測紛紛,真假難辨,不管三岔路口上也好,市場上也好,集市上也好,廟會上也好,總之,不管在什麼地方,觀眾都朝格溫普蘭那兒奔去。因為這個“強大的吸引力”的緣故,這群流浪人的口袋裡起先裝滿了一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