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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它的眼神依舊咄咄逼人。人們總說,一個人不可能讓獵鷹成為朋友,除非他自己也是個獵鷹似的人物,總是獨身一人,永遠只是個匆匆過客,沒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獵鷹可不會買愛情或是道德的賬。
大衛已經顯出老態。羅蘭真希望自己是隻年輕矯健的鷹。
“嗨。”他柔聲喚大衛,將手伸向繫著獵鷹的橫條。
獵鷹踱到男孩的手臂上,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它並沒有帶頭罩。男孩從口袋裡摸出一塊幹牛肉。大衛靈巧地從他手指間啄起肉乾,一伸脖子肉乾就消失了。
男孩小心地撫摸著大衛。若這讓柯特看到,他不會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過柯特也不信男孩到了挑戰他的時候。
“我知道你今天會死去。”他繼續撫摸,“我知道你今天會成為犧牲品,就像我們訓練你時給你的那些小鳥一樣。你記得嗎?不記得?沒關係。過了今天,我就是一隻獵鷹,今後每年此時,我都會向長天放槍來祭奠你。”
大衛沉默地站在他的臂膀上,沒有眨眼,對它的生死毫不在意。
“你老了。”男孩沉思了一會說,“也許你並不是我的朋友。就在一年前,你甚至都會啄出我的眼珠,而不會對這肉乾感興趣,對不對?那會讓柯特大笑。但是,如果我們能夠一起靠近……靠近那個戒心很重的人,近得讓他來不及懷疑……那會是什麼,大衛?年齡還是友誼?”
大衛沒有出聲。
男孩給鷹套上頭罩,找到掛在橫條末端的皮帶系在鷹爪上。然後他們離開了穀倉。
7
大廳後面的院子其實不能算作真正的院子,只是條綠色的走廊,鬱鬱蔥蔥的灌木形成了它的四面牆。不知從何時起,成人儀式就一直在這裡舉行。甚至柯特和他的教練馬克都不知道這一習俗可以追溯到何時,而馬克就在這裡,被一個過度興奮的學徒刺死。許多男孩從東端走出去,這意味著他們成為了男人,而他們的教練總是從東端進來。院子的東部面對著大廳,面對著那個充滿光亮、誘人的文明世界。但更多的男孩從西端進來,還從西端出去,遍體鱗傷,常常還鮮血淋淋,永遠都無法被看作真正的男子漢。西端面對著的是農田和農田旁的棚屋;再往遠處,是無人居住的森林;越過森林便是伽蘭;而伽蘭西邊就是墨海吶沙漠。成為男人的孩子能夠從黑暗中走出來,學會適應光明和責任。而失敗的孩子只能後退,永遠地後退。院子裡的綠草地非常平整,就像遊戲場地。院子長五十碼,正中央是一小塊除盡了草的土地,這裡就是界線。
通常,院子的邊沿都會擠滿挑戰者緊張的親戚和旁觀者。一般人們對挑戰的結果會有比較準確的預測——通常男孩們會在十八歲挑戰他們的教練,迎來成人禮;那些到了二十五歲還沒有提出挑戰的人往往淪為平庸的市井之徒,只靠些許地產維生,這些人沒有膽量面對這樣孤注一擲的挑戰,在這裡會失去一切的可能性嚇得他們只能苟且偷生。而今天,院子裡只有傑米·德卡力,庫斯伯特·奧古德,阿蘭·瓊斯和託瑪斯·惠特曼。他們擠在學徒入場的西端,張大著嘴,都嚇壞了。
“你的武器呢?傻小子!”庫斯伯特聲音嘶啞,他生氣地說,“你忘了你的武器!”
“我帶了。”男孩回答。他有點好奇,想知道他瘋狂的舉動有沒有傳到主樓,傳到他母親——和馬藤那裡。他的父親出去狩獵,幾天內不會回來。這一點讓他有些難過,因為他覺得在父親那兒,即使不能得到准許,至少也能贏得理解。“柯特來了嗎?”
“柯特在這。”聲音從院子的另一端傳來,一身短打的柯特踏入他們的視線。一條厚實的皮帶綁在他的前額,以防止汗水流入眼睛。他繫著一條骯髒的腰帶,試圖保持上身挺直,手裡抓著一根硬質木材做成的棍子,一端削得非常尖銳,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