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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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蹦跳跳。
糕點店的電話鈴響了。
比居正要拿話筒,他對比居說:“不要接。”
電話應答機一啟動,鈴就不響了。
“是老鄉!他們害怕應答機!”
鈴聲又響起,過會又響。得令——得令——得令——得令——。應答機響了。電話斷了。
又來了:得令——得令——。
“薩義德,你得和他們講話。”這煩人的鈴聲讓比居突然心跳加快。可能是老闆的電話,也可能是印度那邊打來的,他的父親他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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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快死了?生病了?
卡瓦弗亞拿起聽筒,一個粗嘎的聲音衝入房間,恐慌而又急迫。“緊急!緊急!我們從機場過來了。緊急!緊急!薩義德薩——義——德——!”
他結束通話電話,拔掉插頭。
薩義德說:“這些傢伙,你一旦讓他們進來,他們永遠都不會走。他們走投無路了。走投無路!你讓他們進來,聽了他們的故事,你根本沒法說不,你認識他們的阿姨,認識他們的堂兄,你要幫他們全家,一旦開了頭,他們什麼都能拿走。你沒法像美國人那樣對他們說,這是我的食物,只有我能動。問問蒂亞,”——蒂亞是他最近在糕點店裡泡上的妞——“她和三個朋友一起住,每人都單獨去買東西,分開來燒飯,在一塊吃,但各人吃各人的東西。冰箱裡面也分成各自的空間——自己的空間!——剩菜也分別放在各自的飯盒裡。有個室友還把名字貼在飯盒上說這是她的!”他豎起一根食指,面色嚴厲。“在桑給巴爾什麼東西都要和別人分享,這很好,是對的——”
失落 第十七章(2)
“可這樣就什麼都沒有啦,夥計!這就是為什麼我要離開桑給巴爾。”
大家一時無語。
比居對薩義德的同情摻雜著對自己的同情,同樣,薩義德的羞愧也融入了他自己的羞愧,他永遠不會向那些祈求幫助的人伸出援助之手,他們每時每刻都在等著他的迴音。他自己到達機場的時候也是口袋裡只有幾張從加德滿都黑市上換來的美鈔,以及父親的朋友南度的地址,他和二十二個計程車司機一起住在皇后區。南度也沒接他的電話,比居到他家門口的時候他躲了起來,兩小時以後,他以為比居已經走了,就開啟門,絕望地發現比居還站在那兒。
“這裡沒什麼工作了,”他說,“要是我還年輕,就回印度了,現在那裡機會更多,對我來說想要改變已經太遲了,但你應該聽我的。人人都說你必須留下來,在這裡才能過上好日子,可你要回去的話會過得更好。”
南度在上班地方認識的一個人告訴他哈林區的這間地下室,他把比居送到那裡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他被遺棄在一群外國人當中:大樓管理員吉辛託,還有那個流浪漢——一個兩腿僵硬又有點羅圈的毒品販子,他走起路來好像睪丸太大了墜著沒法正常走,他老帶著他的黃狗,也長著僵硬又羅圈的腿,走路也好像睪丸太大了墜著沒法正常走。到了夏天,家家戶戶走出狹促的居民區,帶上迷你組合音響坐在人行道上;身材肥碩的女人們都穿著短褲,兩腿剃過毛,密密麻麻地佈滿了黑黑的細毛孔,心灰意懶的男人一撮一撮地圍坐在垃圾筒邊,筒上安置了塊木板當牌桌,他們舉起裹著褐色紙袋的酒瓶,大口喝著啤酒。他們衝比居友善地點點頭,有時也會請他喝一瓶,比居都不知道該跟他們說什麼,甚至他那句短促的“你好”也不是味兒:太輕柔,他們根本沒聽見,要麼說的時候人家已經回過頭去了。
綠卡啊綠卡綠……
沒有綠卡他不能離開。為了離開他需要綠卡。這就是荒謬之處。他多麼希望能帶著綠卡榮歸故里,簡直如飢似渴——買機票的時候能擺出一副我想回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