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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的不是什麼小路,這片鄉野沒有變化,也沒有地標‐‐除了北邊很遠處有一條藍線,大概是河對岸的雲朵或山脈吧。我一無依據,只能靠太陽告訴我前進的方向。傍晚來臨。我們在一處樹叢底下吃晚餐,吃完就裹著毯子睡覺。這天,我們沒看到有人跟蹤的跡象,但我確信侯比緊迫我們所走的路線;也確信,說不定他已經在等我們了。深怕看見他的恐懼,始終沒有離開過我,也充塞在我不安的睡夢中。天沒亮我就醒了。我們在黎明曙光中啟程,依然以我能力所及的範圍,朝向東北。又紅又大的太陽升起,俯照這片平原。
地面開始潮濕,也出現沼澤和蘆葦的低窪地。正午時分,我們望見了先駟利河。
河很寬,是一條大河。我猜它不深,因為河中央有些沙洲和砂礫淺灘,將河面分成了不只一條河道。可是,從河岸,我們看不出哪裡水流加快掘深了河床。
「我們順著河流往東走。」我對湄立,也對自己說:「看看會不會有可以涉水的淺灘,或是渡船。美生城還在很遠的上游處,所以可以肯定我們方向正確。找到可以渡河的地方我們就渡河。」
「好呀。」湄立說:「這條河叫什麼名字?」
「先駟利。」
「好高興河流都有名字,像人一樣。」她用河名編了一首歌,我們邊走,邊聽她唱:先‐‐駟利,先‐‐駟利……岸邊上的柳樹叢很不好走,所以我們很快就往下走到河灘‐‐泥濘、淺灘與河砂組成的寬闊沖積平原。
走在河灘上更容易被看見,如果侯比是跟隨我們的路線,那就根本無處可躲。這是一片開放孤絕的曠野,杳無人煙,所見只有野鹿和幾隻野牛。
停下來讓湄立歇息時,我嘗試釣魚。運氣不佳,只有幾條小河鱸。河水異常清澈,我涉水下去瞧瞧,水流不強。我看有幾處或許可以渡過,但較遠的那一帶卻有幾處似乎不保險。所以我們繼續順著河灘前進。
我們這樣走了三天。備糧大概可以再吃兩天,之後就必須仰賴魚獲。傍晚,湄立累了,我也是。壓垮我的是「追兵在後」的感覺,何況,夜裡我一再一再醒來,睡得很少。我讓湄立坐在一棵柳樹下的沙地上,我則爬上堤岸,再次眺望檢視有沒有適合涉渡的地點。我看到前方的河灘有幾條不明顯的小徑,而且河面上有幾座沙洲分隔,看起來像是適合渡越的淺灘。
我回頭,竟瞧見一個騎士沿著河騎馬過來。
我跑下堤岸,對湄立說:「走。」同時拎起我的揹包。她又害怕又困惑,但她馬上拿起自己的小毛毯包。我拉起她的手,以她可能的最快速度抵達剛才勘查時看見的淺灘小徑。馬匹和貨車都從這裡渡河。我領著湄立踏入水中,跟她說:「河水太深時,我會抱你。」
哪裡適合行走,起初很明顯;河水清澈,我得見沙洲之間的淺灘。走到河中央時,我回顧一眼。騎士有看見我們,他正策馬入水,河水在馬腿間揚濺起來。那是侯比,我看見他的臉,酷厲而滯重的圓臉,也是託姆的臉、主父的臉,奴隸主人和奴隸本人的臉。他一臉慍怒,一邊驅馬,一邊朝我吼叫‐‐我聽不見他吼些什麼。
在那一瞥裡我就看到這些。我繼續涉水前進,由於河水橫流,我儘可能抓緊湄立。眼見水深快及她身高,我急忙說:「湄立,爬上我肩膀。別抓著我喉嚨就好,但是要抓牢。」她照做了。
那時,我明白自己在哪裡了。我曾經肩上扛著這個負擔,置身這條河中。視象中的我沒有環顧四周,因為這時的我並沒有環顧四周。我前進,幾乎沒頂,但仍踩著河床。有一條小徑看起來像是正確途徑,因為直通河對岸,但我沒有走那條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