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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煤兒在我腳邊換個姿勢,抬頭看我。我垂眼看她。我見到一隻中型狗,毛絨絨的外表,但耳朵和臉部的毛非常細短,長鼻子,高額頭,深棕色的雙眼清澈熱切,直直望進我的雙眼。
因為太過熱切期望看到這本書,我竟然忘了在拿下矇眼布之前,先叫她到房間外待著。
她站起來,還是直直凝望我的雙眼。她雖然猝不及防,但由於生性十分尊貴、盡責,所以除了繼續投以熱切、困惑、誠懇的凝視,她沒有其他表示。
「黑煤兒,」我顫抖地喚她,並伸手到她鼻前,她嗅一嗅,是我沒錯。
我跪下來擁抱她。我們不常展現摯情,但她把她的前額貼在我胸前,我們就這樣依偎了一會兒。
我說:「黑煤兒,我絕不會傷害你。」
她曉得。但她注視房門,彷彿告訴我,雖然在這兒快樂得多,但她願意去外面等候‐‐既然,那是由來已久的習慣。
我說:「待在這兒。」於是,她就臥在椅子旁,而我重回我的書本。
第十六章
之後沒多久,葉門就離開了。雖然,凱諾的待客之道不容許家人在禮貌上有任何疏失,但可以看出來,對葉門的歡迎程度愈來愈淡薄。而實際上,冬末春初的石屋生活本就淡薄:母雞不下蛋、沒有肉牛可宰,香腸和火腿也省著吃。我們大多仰賴燕麥粥和蘋果乾。每天只有一頓豪華的肉類,就是在雨水池或梣樹溪捕捉的新鮮鱒魚、鮭鱒魚,或是這兩種煙燻魚。閒聊間,聽我們提到卡朗山脈那些富有的大領地,葉門可能暗忖,到那邊去,也許就能吃好一點。我希望他順利抵達;我希望,那邊的人不會對葉門運用他們的天賦。
就在離開之前,葉門曾正經八百對桂蕊和我說過一段話‐‐像他那樣一個心思輕率、手腳不乾淨的人,說那段話,算是夠嚴肅了。他說,我們應該離開高山地區。「你們在這裡能做什麼呢?」他說:「桂蕊,你不肯遵照你母親的心意,把野獸召喚出來給人獵殺,因此,大家認定你沒用。至於歐睿,你一直繫著那條糟糕透頂的矇眼布,因而也成了沒用的人,農場上任何工作你都做不了。但是,假如你們下山到平地去,桂蕊帶著你的母馬,讓她表演各種馬步,那麼,你想在哪個馬主人手下或馬廄找工作都不成問題。而歐睿你呢,以你牢記故事和歌謠的本事,以及你自己編造故事和歌謠的本事,不管去到哪個城市鄉鎮,都將是很有價值的技藝。山下的人喜歡聚集起來聆聽說書人和歌手錶演,酬勞相當不錯。有的富人甚至把他們延攬到家裡長住,以便對外炫耀。再說,假如你必須一輩子矇住雙眼,好得很,有些詩人和歌手也是瞎子。話說回來,如果我是你,我會張開雙眼,把手伸出去看看,看看一手之遙有什麼好東西。」說完他笑了。
他在一個燦爛的四月天啟程往北。不用說,他當然快活地揮手道別,身上穿著凱諾送給他的溫暖外套,背了他的舊包包‐‐包包裡有從我們家廚房摸走的兩隻銀匙、以及瑞芭視為寶物的河金鑲碧玉別針,還有從馬廄裝置當中拿走的鑲銀馬鞍。
「他一直沒好好把馬具清理乾淨。」凱諾說著,但沒有很強烈的憎惡。收容一個竊賊,難免遺失點什麼,可也不知道或許能得到什麼。
葉門與我們相處的幾個月裡,桂蕊和我不像以前那樣完全坦誠地交談。有幾件事我們就一直沒提到。冬季向來是等待、懸置的時候。而今,我們保留在心中的東西一下子冒了出來。
我說:「桂蕊,我見過黑煤兒了。」
一聽見自己的名字,黑煤兒的尾巴往地面輕輕拍了一下。
「那天,我忘了先帶她到房外,結果,一低頭,就看見她在旁邊,她也看見我在看她。所以…&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