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第1/2頁)
[美]娥蘇拉·勒瑰恩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盯著父親結實光裸的棕色大腿。
阿羅下馬,想仔細看那條蝰蛇的殘屍,因為他所騎的小紅馬竟然不肯靠近那個壞東西。「確實被毀滅了,」他說:「是一隻強眼做的!瞧那邊,那是它的毒牙。可惡的壞東西。」他朝那東西吐口水。「是一隻強眼唷。」他又說一遍。
我說:「我並沒有……」
我盯著父親,不解。
「我剛才看它時,它已經被消解了。」凱諾說。
「但你……」
他皺眉,但並未生氣。「是你毀滅它的。」他說。
「是呀,」阿羅插嘴道:「歐睿少主,我看見是你乾的,快如閃電。」
「但是我‐‐」
凱諾看著我,嚴峻而堅決。
我試著解釋。「剛才的情形,跟之前那幾次都一樣,我嘗試了,但什麼都沒發生。」我打住。由於事出突然,我想哭,而且好睏惑。因為情況似乎是我做了連自己都不知道已經做了的事。「我剛才同樣也沒什麼不同的感覺啊。」我哽咽道。
父親繼續注視我一會兒;然後說:「即使是那樣,依然是你做的。」說完,他躍上慢灰。阿羅則必須去把那匹小紅馬抓過來,因為小紅馬不想再被騎了。奇異時刻已過,我不想去看那個剛才還是一條蝰蛇的東西。
我們騎到界籬邊,發現了足莫羊可以跨越的地方‐‐看起來,那片圍牆的石頭像是最近才被人拉出來的樣子。所以那個早上,我們就埋頭整修那片圍牆,以及附近幾處可以稍加修復增強的地方。
我居然做出自己想都想不到的事,真難以置信啊。那天傍晚,父親對母親提起這件事,更是教我吃一驚‐‐他照例以他一貫的風格,講得輕淡扼要,母親必須經過一些時間消化,才弄明白父親是在告訴她:我已經展現天賦了,而且還可能因此救了他一命。母親與我一樣,由於太困惑了,她的回應不是高興或讚賞,而是焦慮。「那些蝰蛇,它們有那麼危險嗎?」她不只一次這麼說。「我以前倒是不曉得它們那麼毒。小孩四處跑著玩的那些山坡,任何地方都可能有它們出沒啊!」
「沒錯,」凱諾說:「它們一直都是那樣。幸好,那種蛇為數不多。」
凱諾深知,我們的生活周遭始終有迫切的危險,但湄立不信,她必須違抗自己的心,必須很勉強地掙扎一番,才能相信。她不是那種蠢蠢地隨便懷抱希望的人,但她終究是一直被庇護著,不曾受到什麼具體傷害。是凱諾一直庇護著她‐‐雖然,凱諾不曾欺瞞過她。
現在,他終於說了:「以往我們的天賦也稱為『蝰蛇』。他們很早就將那個古老的名字送給了我們的天賦。」他目光掃向我,雖然只是單眼一瞥,卻像早上山腰上的那瞬間一樣鄭重、嚴厲。「它們的毒液與我們的攻擊,作用起來很像。」
母親瑟縮了一下。過一會兒,她才對父親說:「我瞭解,你很高興這個天賦今早化為真實了。」她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這句話的。
「這天賦是真實的,我從沒懷疑過。」父親回答。他這話,等於是向母親、也是向我再一次確證。可是,我竟沒有把握,母親與我是否都能夠接受。
那天夜裡,我躺在床上睡不著。那個年紀的男孩能躺著醒多久,當天夜裡我就是醒了多久。我再三再四回顧,早上看見那條蝰蛇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愈回顧,愈困惑、愈苦惱。後來終於睡著,卻夢見令人困惑、苦惱的夢,而且很早就醒了。我下床到馬廄去。我第一次比父親早到馬廄。但是過不久他也就來了,打著哈欠,揉著惺忪睡眼。
「早安,歐睿。」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