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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後，李玦慌忙上前，先檢視他頭部，確認沒有創傷，鬆了口氣，卻見後頸連線肩部的地方破了個口子，好在不深，只是血流得嚇人。雙手就不妙了，從手肘到手掌，有多處劃痕，有幾個兩個比較深肯定需要fèng合。
他出了一頭汗，摸出手機正要撥號，卻被紀雲清按住了手。
再抬頭看對方，那雙眸子已經沉靜下來，好像剛才的場景只是他的錯覺。
在他手背上輕輕捏兩下，蹭了血水給他，又拄著沒有玻璃的地面站起來，從沙發上取了外套，走到玄關換鞋。李玦默默注視他的一舉一動，人還待在原地，不動彈。
手摸上門把，紀雲清卻忽然停了動作，回頭沖他道：&ldo;玻璃別碰，明天讓人來收拾，早點休息。&rdo;
李玦不答話。
門開啟，外面有些冷，紀雲清當即打了個哆嗦。腳邁出一步，忽然又回頭：&ldo;就住這，別往外跑。&rdo;
這次已經不想等回答‐‐或者根本不會有回答，他邁出去，關上門，幾番猶豫後才打消了反鎖的念頭。
在電梯裡給陸璐打了電話，讓她找醫生去他c區的住房。
&ldo;注意封口。這幾天不去公司，說我喝多摔了。&rdo;
和他以往的形象反差太大，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笑破大牙。
出門叫了輛出租，司機看他手上的血頗為嚇人，問要不要先去醫院，在他再次強調目的地後識相閉了嘴。
窗外飄起朦朦的雨，並不大，絲線似的纏繞著空氣。澄黃的街燈也寫得奇幻了，好像盯久了就會進入另一個世界。公交像一隻只肥大的蟲子，在濕漉漉的地面上笨重地蠕動，霓虹把它們裝點得陰陽怪氣，像是魔幻森林裡的，蘸了毒的變異品種。
司機幾次側目打量他的手，估計是車內血腥味有點濃了。
但他並不覺得疼。
是頭一次，他覺得迷失了方向。並不像之前那麼決絕堅定，這一次，他是真的動搖了‐‐儘管心裡百般不甘。甚至覺得，如果明天鐘點工去打掃，告訴他家裡已經沒人，他也不會生氣。已經沒有比對方親口說出&ldo;受刑&rdo;兩個字更讓人絕望的時候了。
第15章
饒是陸璐跟了紀雲清這些年，見過世面，也在看見他肩背和雙手染滿血時候慌了神。醫生在客廳給紀雲清檢查了傷口，說問題不大，給他fèng合好，打了破傷風，叮囑過事項便離開了。這套房他只住過兩個月，傢俱倒是齊全，也定期讓鐘點工來打掃，看起來並不像閒置的。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陸璐再清楚不過，從頭至尾沒提紀雲清和李玦的事，也不問他為什麼不回紀樊那裡，好歹有人伺候。她從衛生間拿了工具，準備把屋子再簡單清潔一遍，被紀雲清阻止了，他似乎有些累，言語間透了些朋友相處似的親暱：&ldo;不早了，回去休息吧。&rdo;
陸璐走前，他又將人叫住。
&ldo;李玦家裡的事……&rdo;
話到一半，像被憑空劈斷，兩隻裹滿繃帶的手攤放在大腿上，微微垂著頭，像個無措的小孩。
陸璐等了幾分鐘，確認他沒有把話補完的意思，才道：&ldo;能找的資料暫時就那麼多，您再給我……&rdo;
&ldo;不用了。&rdo;紀雲清打斷，忽然抬起頭，沖她提了提嘴角，&ldo;不查了，這段時間辛苦你。&rdo;
陸璐忙道：&ldo;是我沒辦好……&rdo;
紀雲清笑道：&ldo;沒事。&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