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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先帶頭擰住他的胳膊,另外幾個人緊隨其後,七八隻手按住瑞福的肩膀腦袋,不讓他動彈分毫。
樊氏趁人多,進一步提起控訴。
「早前我還在夫家時那溫霄寒便三番四次引誘我,後見我遷居至此更逼我做他的情婦。我抵死不從,前日大罵了他一頓。那惡賊懷恨在心,今天教唆小廝將我姦汙,還請各位街坊鄰居替我作證!」
她不顧羞恥地哭嚎著向圍觀者展示臉上身上的傷痕。
瑞福氣憤嘶吼:「你胡說,明明是你去找我家先生求救,先生看你可憐命我送衣食接濟你,你家的鄰居可以作證!」
他昨日來送東西時曾拜託樊氏的右鄰照看她,見那婦人就在現場,忙沖她叫喊。
婦人成為視線焦點,慌促道:「這小子昨天是來過,我先還以為他們主僕是好人,可後來聽樊娘子說那溫孝廉老是糾纏逼迫她,沒想到今日真對她下了毒手。」
瑞福明白他們中了樊氏詭計,用力掙扎怒斥:「毒婦,你為何害我們!?」
樊氏臉上的傷痕被淚水沖刷浸泡已是血汙滿面,病弱的瘦軀如同一塊破布被寒風撕扯搖擺,兩隻凹陷的眼睛死死瞪住瑞福,在短暫的沉默中聚集最後的力量,發出荒腔走板的哭號。
「我受辱太甚,已無顏苟活,還請諸位鄰裡替我報仇!」
她早已看好路徑,調頭穿過人縫跑向數丈外的水井,一頭栽了進去。
噗通的落水聲彷彿透出口袋的針尖自人們的驚呼聲中探頭,狠狠紮在瑞福的耳膜上。他瘦小的身影即刻被憤怒的人群淹沒了。
宛平縣的差役找上門來時,柳竹秋還在睡夢中。
文小青跑進臥室慌忙搖醒她,在她耳邊道出那匪夷所思的訊息。
柳竹秋一驚而起,在穿衣過程中梳理思緒。
這都是湯敬的陰謀,他利用樊氏愛女心切的弱點,逼她騙取同情,設計誣告我。因我臨時肚子疼,才讓瑞福替我跳進陷阱。
她穿戴整齊,起身時小腹仍在墜痛,使勁揉了揉,打起精神去應付外面的官差。
樊氏被人撈起時已經溺亡。裡長和街坊將瑞福扭送宛平縣衙。
縣令忌憚溫霄寒的勢力,而樊氏的丈夫湯敬之現被順天府尹羈押,苦主不能到堂,這官司也不好打。
他便耍滑頭,派人傳話給溫霄寒,說由於案情特殊,他已將嫌犯轉交錦衣衛,讓原被告自去錦衣衛衙門分辨。
柳竹秋去請張魯生打探訊息,張魯生到衙門裡瞭解一番,略帶驚恐地回話。
「這事陛下都知道了,曹懷恩已領了聖旨,正準備拿你去審問呢。」
京城特務雖多,但如無外力介入一樁市井案件不可能如此快速地上達天聽。
柳竹秋明白湯敬之和他背後的勢力正在反撲,公堂之上又將掀起一場生死惡鬥。
此刻朱昀曦也獲悉了樊氏命案,同時還知道那推波助瀾的黑手是潁川王朱昀曤。
剛才朱昀曤去向慶德帝請安,慶德帝留他吃茶,中途他輕聲長嘆,面色憂戚,引來皇帝關心:「皇兒有何心事?」
朱昀曤欲蓋彌彰地推諉幾句,慶德帝加倍介意,強令他如實坦白。
他急忙跪下,難過道:「兒臣常看古之聖賢說為君者應當親賢臣遠小人,王兄身為儲君,擔負家國重責,兒臣時時為他掛肚牽腸。如今擔心他身邊混入奸邪之輩,心中實感憂慮。」
慶德帝問小人是誰。
他說:「先前兒臣聽侍從說,今日教場西街有一女子遭人姦汙後投井身亡,施□□賊是溫霄寒的小廝。」
從傳播力度判斷此案已在街面上引發轟動。
慶德帝追問案情,聽說溫霄寒長期糾纏騷擾該女子,故意指使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