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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剛。這年紀大得快要返老還童的小老太太毫無將軍夫人的架子,一會兒招呼我吃點心一會兒支使她大孫子削蘋果,我喝茶的時候她愣愣看了我半天突然說,咦,這茶不就是你老家寄過來的嗎,小鈞不喝茶,都拿給我,這下倒好,繞了一圈還是便宜了自家人。
自家人,這詞兒用的,來的時候說好了我不是女友(反正老太太也只讓帶姑娘回家沒要求帶媳婦兒回家),曖昧的“好朋友”一角進可攻退可守,話不說滿大家都方便,張永鈞聽奶奶這麼說有點抱歉地看了我一眼,我會心一笑,“奶奶愛喝我再從家多弄點兒,以後奶奶這兒的鐵觀音我管夠,好不好?”
張奶奶笑得一張核桃臉找不著眼,拉著我問東問西,問到家事我一點都沒隱瞞,之前張永鈞告訴我用不著藏著掖著,該怎麼說怎麼說,可事實上他對米家舊事也不過略知一二,我回答張奶奶問題的時候很明顯他也聽得入了迷,一改之前斜倚沙發的憊懶模樣,差不多半個身子都傾了過來。
而從始至終,我不曾在這對祖孫眼裡看到一絲一毫的失望或鄙夷。
哪怕我承認母親是第三者,哪怕我坦言玲玲是我學妹,哪怕我說奶奶一度為了抱孫子,給我和開心打過殘疾證明。
張奶奶把我的手裹進她乾瘦枯槁的掌心,摩挲了許久方道,“都過去了,沒事兒了,啊。”
是啊,都過去了,不愧是祖孫倆,連用詞都那麼像呢。我笑著反握住她的手,“奶奶,我現在就過得挺好,您別擔心。”
張奶奶一手抓著我,一手把老闆大人召過來,把我們倆的手疊在一起,“小米不容易,你以後要好好照顧她。”
“奶奶放心,我會的。”張永鈞蹲在輪椅邊,棕色的眼睛深深望著我,很鄭重地承諾。
鄭重得確有其事似的,那隻手甚至在奶奶掌下用力握了握我的,我有點心虛,不敢接他目光,又不敢看張奶奶,只能微微低頭,斂眉低目的模樣倒真像是大姑娘臉皮薄,老害羞了。
喝過茶,用過點心,張奶奶帶我們去她房間看照片。張家就這麼一個男孫,老太太自然寶貝得什麼似的,孩子常年不在身邊,就把他從小到大的照片獎狀作文字繪畫本……能找到的全堆到自己屋裡,沒事兒就翻出來看看。她深居簡出,常出入這屋子的人早都陪她看過無數遍,唯有我是個新人,張奶奶興致空前高漲,光是滿月到一歲的光屁。股嬰兒照就顯擺了老半天。
可惜我雙眼圓睜一眨不眨地一路盯到上學,也沒看到除屁。股蛋之外的任何關鍵部位。
“我知道你想看啥。”老闆大人笑眯眯地誘惑我,“需要打。碼的都在另一本,鎖著呢,將來給我媳婦兒看。”
我擺著笑臉,扶著老太太,避著她眼神對他做口型,“誰,稀,罕。”
上學以後的照片就更五花八門了,穿校服的,穿小飛行員服的,還有一身泥巴根本看不出穿了啥的,兩眼酷酷斜睨的,呲牙咧嘴忍痛的,還有瞪著生日蛋糕巴巴流口水的……
有一張看起來相當正式的單人照,側邊端端正正寫著“少先隊員張擁軍。1985。6。1”。
之前所有帶名字的照片都署著“小軍”二字,我還以為那是他小名兒。
“你原來不叫張永鈞啊?”
老闆大人的臉色極其怪異,尷尬,好笑,無奈,委屈,總之完全不像個三十六歲的男人,和照片裡那個八歲的小傢伙快差不到哪兒去了。
“擁軍是他爺爺起的名字,”張奶奶往他腦門上戳了一下,“他嫌土,考大學的時候偷偷給改了!叫他改回來他就跟我們絕食抗議!你說這孩子……”
“您就饒了我吧……”老闆大人囧著一張俊臉討饒,“給我留點面子,您別逢人就說成不?”
我發誓沒打算在這場合拆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