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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沉默著難受,商歌說什麼都會令他渾身發痛，那痛從胸口生長，像藤蔓像流水,遍佈全身。然後他想起李舒說過的許許多多話。真話，假話。他惱恨李舒，假話這樣可愛，真話又如此可恨。
&ldo;我不是為了讓你可憐他。&rdo;商歌說，&ldo;我是想讓你,多瞭解他。&rdo;
欒秋和李舒分享過許多自己的事情，快樂痛苦,他全都說過。
李舒從來沒有。他那洩露出的一點點痕跡，是義父從赤燕把他帶回家,單看這一句,似乎是好結局。
像捧著一碗太過滿的水，水面比碗沿還高,又是新燒出來的，燙得人手疼。李舒就這樣託著它靠近欒秋，水不能瀉、不能倒，他燙得雙手通紅，不敢放下，也捨不得停步。
欒秋迎接著李舒的目光。
那碗水已經不存在了。他不知道李舒會怎麼放置那個空碗。
先移開視線的是李舒。
只有他自己知道，衣袖下的雙手在輕輕顫抖，可他絕不能露出一點兒脆弱痕跡。
場下的吵嚷還在繼續，追問浩意山莊的，還有給浩意山莊辯解的。
&ldo;她說是就是了?她是什麼東西!&rdo;斜陽幫的夫妻倆說話響亮，一下就把呵斥欒秋的人的聲音壓了下去，&ldo;聽風就是雨，你閉嘴!&rdo;
場面漸漸混亂。不相信這是&ldo;英則&rdo;的，和堅信這就是&ldo;英則&rdo;的，紛紛抄起武器對峙。
嗓門最大的歐陽大歌又充當和事佬，插在眾人中間：&ldo;不要吵!&rdo;
他年紀大，也有一些威望，一開口便全場安靜。
&ldo;有理不在聲高，咱們雖然是以武論道的江湖人，但凡事總要分個是非對錯，才……&rdo;
話音未落，有人在人群中尖聲笑道：&ldo;青松閣當然要給浩意山莊說話了!他們就是浩意山莊的走狗!&rdo;
歐陽大歌面色青白：&ldo;是哪條不識相的狗亂吠?&rdo;
三個長相、身高一模一樣的人站出來，正是喜鵲山莊的同胞三兄弟。
歐陽大歌一見，立刻眼紅：當日誅邪大會上，他們三個打一個，將他灰溜溜掀下擂臺，這仇一直沒找到機會報。
這三人身段柔軟堪比牆頭草，隨風搖擺，絕不會守定一處，當時為明夜堂出戰，今日又給雲門館助威。
眾人一片噓聲，歐陽大歌亮出他的銀背大刀：&ldo;今日我便割爛你們三張狗嘴!&rdo;說著提刀沖了上去。
沒料到勸架的先打了起來，眾人轟然散出中央一處空地。三兄弟人多勢眾，根本不懼歐陽大歌，邊躲邊戲弄他：&ldo;輸一次還不夠，還想再領教第二……&rdo;
說話的二哥面上忽然啪的一聲脆響，被一把扇子狠狠扇了一記。
這一記扇得他鼻青臉腫，吐出兩顆大牙，頓時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欒蒼水落在歐陽大歌身邊：&ldo;雲門館給了你們多少錢?一個個爭著當狗。&rdo;
他邊打邊說話，與歐陽大歌齊齊攻出。喜鵲山莊剩下那兩人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不過吞吐瞬間，已經被大刀壓在了地上。
&ldo;要殺人砍頭，至少把事情問個清楚!&rdo;歐陽大歌怒吼，&ldo;他是英則，你們說是就是了?有什麼證據!&rdo;
一直樂滋滋看戲的曲青君聞言點頭：&ldo;問得好。&rdo;
她從懷中抄出一把鐵扇，瀟灑展開。
李舒不禁閉了閉眼睛。
果不其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