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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初,白日的餘熱已散盡。
承恩侯府的外院書房裡,燈火通明。
承恩侯孟檀就中秋過後選秀、開海禁的事,叫來三個兒子還有幕僚肖未明一起商議。
他剛說完自己的想法,兄弟仨面面相覷,滿臉的不可思議。
老三孟光峻最先跳了起來:“讓我們府裡的姑娘去選秀?父親莫不是老糊塗了?”
自從兩年前,母親以禮佛為藉口避著不見父親,父親身邊少了人提點,行事便越來越沒個章法。
見父親梗著脖子瞪他,他愈發地生氣,也懶得跟這個不著調的父親多費口舌。
轉而看著對面的孟光峰,說道:“大兄,孟家乃詩禮之家,靠的是書香傳世!既有皇后娘娘位居中宮,我們宗房萬萬不可再送女郎入宮。
否則,便是上趕著給孟家招禍。”
大概是身為長子比較勞心思的緣故,孟世子年近不惑,兩鬢卻已泛白,燈光之下更加的顯眼。
瘦削的臉,也滿是疲憊之色,唯有那雙狐狸眼,不大卻炯亮有神。
他睃了眼上座的父親,心道:難怪三弟生這麼大的氣,孟家身為外戚,行事一向低調。父親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還大張旗鼓地叫上他們兄弟三個商議。八成是昨天,阿燁表兄借送畫之際,又對他說了些什麼,煽動了他。
得打消父親為孟氏爭太子妃的想法,不然,真如三弟所說,上趕著給孟家招禍。
老二孟光嶸見大兄不吱聲,便接過話說道:“三弟說得對,我們孟家有皇后位居中宮,這太子妃,就不要再去……”
‘摻和’兩字還沒出口,便驟然停止。
只見承恩侯拿起書案上的青瓷茶盞,朝著他和三弟坐的方向擲了過來,茶盞由遠及近,慌忙間,三弟隨手一擋,整杯茶全倒在了他身上。
妻子徐氏新做的緋色道袍,前擺溼了一大塊。
孟光嶸鬱悶的起身,抖落了前擺的茶葉,語氣不滿地嘀咕道:“父親也真是的,是三弟說你老糊塗了,又不是我,你幹嗎往我身上招呼,壞了我的這身新袍子。”
一見老二這副沒正形的樣子,承恩侯黑瘦的臉上那雙小而狹長的眼睛,就愈發的難看了。
“我還不是為了我們宗房,‘承恩侯’之爵乃聖上恩賜皇后母族,照例三代而終。你大兄身為侯府世子,在禮部任了三年多的五品郎中,也不見挪挪位置;你蔭封得了個翰林院五經博士,除了偶爾去國子監講講四書五經,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說著,又狠狠地瞪了孟光嶸兩眼,自以為是地說道:“倘若太子妃出自我們長房嫡系,爵位便可多傳三代,再恩封,那就是世襲罔替。”
孟光嶸眉宇間閃過一絲戾氣,難怪三弟說他老糊塗了。拿孟家的女兒來換爵位,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簡直是要氣死個人了。
他強忍著怒氣,問道:“父親,您老人家時候變得這麼愛操心了?既然覺得我這個五經博士沒什麼前途,煩請您老把族中的庶務接去,我保證三年之內混個六科給事中,再三年入都察院。”
語罷,人向後一靠,胳膊肘搭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晃著腿,“父親覺得怎麼樣啊?”
看承恩侯氣得小眼睛都快瞪圓了。
他又接著道,“孟氏長房一門兩爵,這在大秦的世族門閥中可是獨樹一幟的。何況,三弟今年剛擢升了工部侍郎。
如今的孟氏怎麼看,都處於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盛勢。”
“怎麼這一切,到了父親的嘴裡……都變得狗屁不是了?”
“像您老這種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人都能當上侯爺,何必管爵位傳承幾代?俗話說得好:兒孫自有兒孫福。”
“逆子,你這個逆子。”承恩侯興沖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