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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發現他抄錄的船名都是幾個星期以前入港的。
“我怎麼能知道船還在不在這裡呢?”
港務長又抽出一個本子。膠合板封面,上面歪歪斜斜、顫顫巍巍地燙著“離開”二字。
“哈哈,”奎爾說。“我認為他們應該給你弄一臺電腦。這些記錄似乎挺費事兒的。”
第九章 繫泊結(2)
港務長指了指櫃檯後面的一個小壁間。電腦螢幕像煮沸的牛奶。港務長敲了幾下鍵盤,船名便以藍色豪華體字母顯現出來,還有它們的噸位,船主,註冊國,貨物,到達和離開的日期,上次停靠的港口,下次停靠的港口,離開出發港的天數,船員人數,船長的姓名、出生日期和社會保險號碼。港務長又敲擊一通,一臺印表機嗡嗡作響,紙張不斷地滾出來,落進一隻塑膠箱裡。他把紙撕下,遞給奎爾。這便是船訊。
他咧開嘴巴一笑,假牙暴露無遺。“現在你便會記住了,我們用兩種辦法記錄船訊,”他說。“這樣,碰到狂風驟雨,突然停電的時候,你就可以翻翻老本子,東西都在上面。喝一杯茶吧。在陰雨天氣,沒有比喝茶更舒服的了。”
“好的。”奎爾說。坐在椅子的邊緣上。雨水像小溪流一樣順著窗玻璃淌下。
“下去,”港務長說,把一隻貓從椅子上推了下去。“現在我們這裡的船隻範圍很廣。兩年前政府花了一千七百萬元給這個海港升級。重建的碼頭,新的集裝箱樞紐站。今年有十六艘巡航艦趕著入港。他們只呆一兩天,但是,我的小夥子,只要他們踏上這片碼頭,就開始大把地往外扔錢。”
“你幹這個多長時間了?”
“取決於你說的‘這個’指的是什麼。我十三歲的時候就出海了——在我叔叔唐納爾的六十噸的縱帆船上做艙面水手,在這片海岸上轉悠。我就是這樣練出了一身力氣。哦,他給我吃山珍海味,卻也讓我做牛做馬。後來我在一條平底縱帆船上到貝爾島沿岸捕魚。我在海岸渡船上幹過。我當過商船船員。二次大戰期間,是加拿大海軍上尉。戰後我參加了海岸巡邏隊。1963年,我搬進這間辦公室,擔任錨爪市港務長。三十年啦。明年我就退休了。我才七十歲,他們就要把我趕走。我想學學彈五絃琴。要是我能不把弦兒崩斷就好了。有時我真不知道我還有那麼大的力氣。你怎麼樣?”他活動活動手指,使關節像燃燒的樹節疤一樣突現出來。伸出防風草根般的小指頭。
“我?我剛到報社工作。”
“你看樣子像是本地人,但口音不像。”
“我家是奎爾岬的,但我在美國長大。所以我是個外地人,或多或少吧。”奎爾的手悄悄移到了下巴上。
港務長打量著他,眯起眼睛。
“是的,”狄迪·肖維爾說。“我猜你在那兒有過一段故事,小夥子。你怎麼會在離家那麼遠的地方長大?然後又回來?”即使現在他也能表演一些讓人目瞪口呆的絕活兒。
奎爾將茶杯在託碟裡拖來拖去。“我——唉,一言難盡。”他的聲音低弱下去。他用鋼筆戳著筆記本。改變一下話題吧。
“那兒的那條船,”他指點著,說。“它是什麼?”
港務長從椅子底下找出一個雙筒望遠鏡,朝海灣眺望。
“‘北極磨工號’?哦,是的。它已經透過了試航和檢驗。定期到這裡來裝魚和海膽卵,用於日本的美食貿易。是一艘冷藏船,大約1970或1971年在哥本哈根為北方美食公司建造。你見過它在魚廠裝海膽卵的場面嗎?”
“沒有。”奎爾想到漲潮的水池裡那些綠色的針墊。
“漂亮!真漂亮。花哨的木碟子。日本人認為它們是美味佳餚,每碟子出一百美元呢。他們把它們擺成好看的圖案,像一條被子一樣。‘烏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