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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常季程跟那佘應景一樣的拗,該怎麼辦?”
楊豁閉著眼,深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吐了出去,然後睜眼,一雙眸子燦燦生輝。他坐正身子,取水硯墨,一揮而就寫成一封簡訊,拾兒將他的舉動看在眼裡,早過去取了一個信封候在旁邊,楊豁將信紙摺好,裝入信封內,交給拾兒,“你拿這封信到西柳衚衕,找到有紅漆大門,門上燈籠掛了‘白’字的人家,記住,一定要親手將信送到白家主人手裡。”
拾兒疑惑地看了看手裡的信,又看看楊豁。如此鄭重其事的表情,他還是第一次在主子臉上看到,所以就算不解,拾兒也沒有追問,而是應了一聲,將信揣入懷裡,打簾出去了。
要是那個人能出手相助,佘應景的事,還不算太失控。楊豁想到那個“白家主人”,臉上浮現一絲微笑,隨即又很快斂了回去。拾兒的話點醒了他,雖然現在一切的主動都掌握在他的手裡,但常季程到底會怎麼想,他卻不能完全猜透。最關鍵的問題是,要是常季程把佘家的秘密跟他說了,而這件事以後又被佘應景知道,他卻完全能夠預想得到,佘應景該是如何看輕他。
楊豁不禁搖頭。顧慮太多,果然就落個處處不討好的下場。想到在監牢裡看見佘應景明明很想活命,卻偏偏又強挺脊背,死活不肯求人的模樣,他心裡又一陣氣惱。只是那倔性子的佘應景,就算到了牢裡,回視他的目光仍然如此堅毅,如此清澈……要是他能救她出來,又能保得了她家的祖墓,到時,她又該是怎樣一副表情呢?
楊豁正閉目思考,卻聽見門外有家僕喊道:“少爺。”
楊豁睜開眼來,自己挑開門簾出去,寒風撲面而來,讓他原本有些煩躁的心情似乎得以紓解,他調換表情,一臉平和,望向那垂目斂眉一臉恭敬的家僕,“什麼事?你手裡拿的什麼?”
家僕的手上託著一個狹長的盒子,樣式古樸簡單,黑漆漆的,絲毫沒有吸引人的地方。
“少爺,外面剛才有人送來這個盒子,說是常老闆送給少爺的。來人還說,少爺想知道的事,常老闆實在無法將真相相告,盒裡的東西是個線索,少爺想知道佘姑娘的事,只能從線索去猜。最後,那人還說,說……”家僕開始支吾起來。
楊豁一挑眉,“那人還說什麼?”
家僕苦笑一下,道:“那人還說,常老闆能夠做的,都已經做了。如果少爺果真救不了人,只能算佘家自己倒黴。”
嗬!這常老頭也算有意思,事到如今,竟然拿話來堵他了。楊豁卻不生氣,反而露出探視佘應景後的第一個笑容,伸手接過盒子,“你去吧。”他吩咐家僕,拿了盒子又轉身進入書房。
楊豁有些詫異,這盒子比他想象的要輕。他沒有迫不及待地開啟盒子,而是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室內一下子明亮許多。
看來常季程能夠把生意做大,腦筋還是轉得夠快,只這麼一會兒就想通他楊豁之所以願意管這檔子事,是必有所圖。而且常季程也知道他圖的是什麼……想到這裡,楊豁又微微一笑。就算常季程知道楊豁對佘家秘密好奇,但他肯定不知道,楊豁對死守佘家秘密的佘應景,更加好奇。
楊豁有些漫不經心地開啟了盒蓋,事實上,當常季程把盒裡的東西交給他時,無論這盒裡裝的是什麼,楊豁都已不在意。常季程把秘密折了中,變成所謂的“線索”送到他手上,已經隱隱表示常季程更看重的是佘應景的命,而不是那連碑都沒有立的墓。楊豁對這一條很滿意。
盒裡裝的,是一個卷軸。楊豁拿起來,徐徐展開,卻不禁愕然。白底的卷軸上只有兩個筆勁蒼峻的大字:聽雨。
聽雨?這是什麼意思?
果然夠簡單的啊,難怪只是“線索”……不過常季程竟然把這卷軸送來這裡,就表示這兩個字一定跟佘家的秘密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