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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的木勺,堅定地走向了管事嬤嬤,很恭敬地行了一個禮。
見他的態度如此,老修女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尖銳的言論,只是保持沉默。
阿列克謝抬頭,如今他已經能熟練流利地說法語了,“上帝保佑你,嬤嬤,我能打聽一下見習修女瑪莎去了哪裡嗎?”
……
“瑪莎……那個勤快的孩子嗎,也是個不被神垂憐的孩子。”
“家裡都破敗成那樣了,還天天吹……咳,還這麼虔誠,可惜,她們家的罪孽啊。”
阿列克謝奔跑在黯淡的巴黎街道上,紮起來的馬尾在腦後搖晃著,他有一次停下腳步,透過巷子,看見了燈火通明的另一條街,還有琳琅滿目的貴人紳士,裝飾華麗的馬車。
僅僅是一街之隔。他腳下立刻又動了起來,他在瑪莎離開的那天就該出來找她的。
家裡窮得活不下去,家人把她送到教堂,有什麼罪孽?
只是為了讓她活下去罷了。
可為什麼要回去?
因為以出賣身體以活命的姐姐被醉漢打死在街頭?
因為家裡還有在與病魔抗爭的幼弟沒人養活?
因為父親母親都死於貧困?
所以,本來被家人保護的瑪莎,只好擔起了責任?
可她能幹什麼?她也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
因為家人為了活下去,捨棄了清白清高,就是罪孽嗎?
阿列克謝停在一條窄小雜亂的街上,月色朦朧,照在堆滿雜物的便宜租房上,他憑藉老修女隻言片語的特徵描述,找到了一家處於隱蔽位置的酒館。
剛靠近門口,木板門內傳來男人們粗放的歡笑聲,這笑聲在阿列克謝聽來,各有各的沉重,震得他腦袋疼。
這不該是瑪莎該來的地方,她比那個老修女更適合那座簡樸但溫馨的教堂。
他推門進去,裡面很擁擠,正好容得下這個瘦小的男孩,目光渾濁的男人女人們只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自己的事情,只有幾個稍稍年輕的人看著小男孩,麻木地笑了一下。
阿列克謝的視線被擋住了,他撥開人們,搜尋這瑪莎。
找來找去,酒館裡的流浪歌手換了一首又一首曲子,賣笑的女人在狹小的空間裡挪動,男人往嘴裡灌下一口口的酒。
阿列克謝累了,他站住腳,看著眼前穿著豔麗又顯得廉價的女人,捂住口鼻。
他只是想來帶走一個不屬於這裡的女孩。
正當他因為疲勞和飢餓有些暈乎乎的時候,本來在粘稠地板上扭動的一個人影,猛地拽住他。
男孩抬頭,看到了塗抹著妝容,穿著顯然是她姐姐衣服的瑪莎,她的眼神飄忽不定,嘴角下撇,失去了曾經在教堂的那份篤定與自信。
阿列克謝看著她臉上閃過的驚喜驚愕,很快變幻的厭惡與躲閃,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錯了。
他不該來這的,他應該乖乖守住瑪莎留給他最好的最後一面。
瑪莎丟下了剛才還在應酬的過客,丟下了想傍上大款解決這一切的想法,牽著男孩,走出了熱哄哄的酒館,來到冰冷的街上。
阿列克謝只是一直叫著,“姐姐,對不起。”
瑪莎不知道怎麼描述自己的心情,看到他那頭白髮的時候,感覺自己好像又變回了那個在教堂辛勤幹活,純淨無比的女孩,但看到男孩眼中的瞭然,又發覺自己絕無可能回去了。
她只是木木的,看著空氣說,“這條街很髒很亂,你別再來了,拐賣小孩子的也有。”
阿列克謝點點頭,“姐姐,我想去你家看看。”
瑪莎想起來自己在教堂給他胡騶的那些關於美好生活的幻想,冷笑一聲,還是牽著男孩的手,離開了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