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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那隻無情的眼睛照亮的那個黑夜,一個以星辰和長長的彗星點綴的黑夜。成為寂靜得如此可怕,如此全然不可理解,同時又十分雄辯的夜晚。絕不再說話、傾聽和思考。既被包容而又包容。不再有憐憫,不再有溫柔。完全世俗地做人,像一棵植物、一條蟲或一條小溪。被分解,被剝奪光線與石頭,像分子一樣易變,像原子一樣持久,像大地本身一樣無情。 。 想看書來
《南迴歸線》第六章(1)
我遇見瑪拉大約是在瓦萊絲佳自殺前一週。那事件之前一兩個星期是一場真正的噩夢。有一系列的突然死亡與同女人的奇怪遭遇。首先是保林娜·雅諾夫斯基,一個十六七歲的猶太小女孩,沒有家,也沒有親戚朋友。她到辦公室來找工作。已接近下班時間,我不忍心冷冰冰地拒絕她。因為某種理由,我心血來潮地想帶她回家吃飯,如果可能的話,設法說服老婆讓她住上一陣。她吸引我的地方是她對巴爾扎克的熱情。回家路上她一直在同我談論《幻滅》。電車擠得滿滿的,我們被緊緊地擠在一起,以至於我們談論什麼都沒有區別了,因為我們兩人都只想著一件事。我老婆見到我帶著一個漂亮小妞站在門口,當然呆若木雞。她以她那種冷冰冰的方式表現出禮貌和殷勤,但是我立即看出來,請求她把女孩留下來是沒有用的。大概她能做的一切也就是坐著陪我們吃完飯。我們一吃完,她說了聲“請原諒”,就看電影去了。女孩開始哭泣。我們仍然坐在桌子旁,盤子堆在我們面前。我走到她跟前,雙臂摟住她。我真為她感到抱歉,不知對她如何是好。突然她雙手摟住我的脖子,熱烈地吻我。我們長時間站在那裡,互相擁抱著,然後我對自己說不行,這是一種犯罪,而且,也許老婆根本就沒有去看電影,也許她任何時候都會悄悄溜進來。我讓那女孩振作起來,並說我們還是乘電車到什麼地方去吧。我看到我孩子的存錢罐在壁爐架上,就把它拿到衛生間,悄悄把錢全掏出來。裡面只有七角五分。我們坐上電車,來到海濱。最後我們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一起躺在沙灘上。她歇斯底里般激情奔放,除了做那種事以外沒有什麼事好做。我想她事後會責備我,但是她沒有。我們在那裡躺了一會兒,她又開始談論巴爾扎克。似乎她有抱負自己也當個作家。我問她打算幹什麼。她說她一點兒也不知道。當我們起身離開時,她請求我把她送到公路上,說她想去克利夫蘭或去某個地方。當我離開她,讓她站在一個加油站前時,已過了午夜時分。她的錢包裡大約有三角五分錢。當我出發往家走時,我開始詛咒我老婆,罵她是個卑鄙的婊子養的。我但願我留在公路上無處可去的那個人是她。我知道,我回到家後,她連那個女孩的名字都不會提一下的。 我回到家,她沒有睡,正等著我。我以為她又要大鬧一場。但是沒有,她等我是因為有奧洛克的重要口信,要我一回家就給他打電話,但是,我決定不打電話。我決定脫衣服睡覺。正當我舒舒服服躺下時,電話鈴響了。是奧洛克。辦公室有我一份電報——他想要知道,他是否該拆開念給我聽。我說當然。電報的署名是莫妮卡。是從布法羅打來的。說她將在早晨帶著她母親的遺體到達中心車站。我謝過他,回到床上。老婆沒問任何問題。我躺在那裡苦苦思索該怎麼辦。如果我去車站接她,就意味著一切都要重新來一遍。我剛謝過我的星宿保佑我擺脫了莫妮卡,而現在她又要帶著她母親的遺體回來。眼淚與和解。不,我一定也不喜歡這個前景。假如我不露面呢?那會怎麼樣?周圍總會有人來照料一具屍體。尤其是如果失去親人的人是一位迷人的金髮女郎,藍眼睛裡閃著火花。我很想知道,她是否會回去做她在餐館的工作。要是她不懂希臘文和拉丁文,我就不會同她纏到一塊兒去了,但是我的好奇心佔了我的上風。而那時候她又那麼一貧如洗,這也打動了我。要是她的手不發出油膩膩的味道,事情也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