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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知識青年的自省、懺悔和反思,是我們民族自省、懺悔和反思中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因為這一代人還在成為社會的中堅……
有人說,什麼中堅啊,隨著歲月的流逝,這一代人正在退出歷史的舞臺。不是嗎,再過二十年,我們都難相會了。
有人說……
各種各樣層出不窮的話題和議論,蒐集攏來幾乎可以編成一本大書。
我也曾是一個知青,和成千上萬的同時代人一樣,經歷了“文革”中那段長達十年之久的知青生涯。眼見耳聞了許許多多夥伴和同時代男女的故事。可能正因為自己當了整整十年半的知青,故而對於那段生活,對於同時代知青的所思所想所慮,我都有較為深切的體驗。即使時間過得再久遠,我也仍記得,自己曾是一文莫名的知識青年。我也想忘卻,但我不會忘卻。
在和讀者的見面會上,在盛情相邀我去講課、座談文學的那些大學和城市,只要對方告訴我說他當年是一個知青的時候,我總是這麼回答他們。當他們希望我說些什麼和寫些什麼的時候,我往往就重複這句話。
我覺得有這句話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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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序:永在流動的青春河(2)
我在偏遠蠻荒的貴州山鄉整整呆了十年又七個月的時間,一天也不多,一天也不少。我想,對於這麼一截漫長的日子,我能說些什麼呢?
能說的我都已寫進了那些小說。插隊十年,直接描繪知識青年命運的長篇小說,我一共寫了六部:《我們這一代年輕人》、《風凜冽》、《蹉跎歲月》、《在醒來的土地上》、《愛的變奏》、《孽債》。另有一些中短篇小說和散文、隨筆。還有我和當年的戀人,今日的妻子王淑君分離時的書信;匯聚攏來竟有八大本。今天,新華傳媒借紀念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四十週年之際,把所有這些書冠名為《葉辛經典知青作品文集》推出,無論是對於我,對於曾經有過這段經歷的知識青年讀者,對於知青的下一代,無疑是一件十分有意義的事情。每當我參加圖書館、文化局組織的讀者見面會,每當我應邀到各省去參加讀書節、書市,每當我在又一部新書的釋出會上,總會遇見一些和我年齡相仿的熱心讀者,擠上前來,遺憾地對我說:他是一個知青,很想買齊我所有描繪知青的書,可惜一直沒搜齊。我想,《葉辛經典知青作品文集》八卷本的出版,會受到這些情有獨鍾的讀者的歡迎吧。
在這些書裡,我說過我希望那樣的日子再也不要回來了;我說過我的青春、我的追求甚至於我的愛情,都是從那時候開始的;我說過就是在那樣的歲月裡,我才真正瞭解了棲息在祖國大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民,他們渴望過上基本溫飽、祥和美滿的生活,但他們的願望實現起來往往又是那麼困難。
二五年秋天,當由我牽頭籌資的“葉辛春暉小學”在當年插隊的砂鍋寨落成時,老鄉們把我曾經棲身的一間小小土地廟恢復成了當年的樣子,掛了一塊“葉辛舊居”的牌子,當人群散去之後,我的兒子葉田在這間四五平方米的小屋門口站了足足四五分鐘。看到的老鄉把這一情景告訴我時,我想,儘管我從未對他講過自己青春年代受過的苦,但他站在那裡看一看,他會從潮溼、幽暗的小屋,從當年的煤油燈,讀出他該讀懂的東西。
更多的時候我不是說而是在回憶,默默地靜靜地回想那些已經逝去的卻又是那麼清晰地留在我腦海中的畫面。粗獷的遠山連綿無盡地展示著古樸原始的高地,蒼茫的雲空中有鷹在盤旋,從綠得悅目、綠得誘人的山林裡,傳來小夥子奔放的時而又是逗人的歌聲,傳來姑娘們嘹亮得飛甩到谷地深處的歌聲,這歌聲和恢弘的大山、和輕柔的蒙紗霧、和鬱鬱蔥蔥的大樹林和諧地交織在一起,撩撥著人的心情,攪動著人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