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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人們沒怎麼有機會讀到毛先生的文章,不然會很麻煩的。我做了個假想,比方碰上個窮人,我說,有位姓毛的學問人說你是文明史的反面角色。窮人一臉茫然,他聽不懂。我於是又說,毛先生說你拉歷史後腿。窮人隱約聽明白了,眼睛睜得天大。我再換種說法解釋,毛先生說你是反動派。恰好這位窮人有“文革”經驗,脫口而出,說,真是知識越多越反動!我想反動派是政治帽子,窮人會害怕,便改口說,毛先生說你是壞人。窮人憤怒起來,想罵娘了。我馬上勸住了他,說,人家毛先生是讀書人,你得文明些。窮人不罵娘了,挽起袖子想動手打人。我又說,不行不行,人家毛先生是斯文人,你不得粗魯。窮人無奈,只好呸!吐了一把口水。我又想,如果誰有耐心,挨個兒去告訴窮人,如此如此,他們每人吐把口水,也定會白浪滔天,淹得死人。
忽然想起魯迅先生的一篇名文,題目叫“喪家的資本家的乏”什麼的,寫到一種淪為玩偶的動物,見了闊人就怎麼的,見了窮人就怎麼的。我不好意思說。
被平均的大多數
王小波先生有篇文章叫《沉默的大多數》,流佈很廣,文章標題似乎已概念化,具備了某種社會學意義。我一直琢磨著一個問題,經濟學意義上的;可我又不懂經濟,不知該怎麼表達;猛然想到王小波先生的妙文,便把這個問題用“被平均的大多數”以概括之。
我說自己不懂經濟,原話是想說自己不是經濟學家,但怕經濟學家說我不自量,便改口說自己不懂經濟。經濟學家,我是敬而畏之的。我認為當經濟學家,首先只怕數學要好,而
我在小學時代數學就吃過零分。我說自己不懂經濟,總不至於招來攻訐吧?不懂,在中國多少還算是美德:知之為知之,不知之為不知,是為知之。
繞口令似的鬧了半天,我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琢磨的是個什麼問題。不是故弄玄虛,而是我有些膽怯。這牽涉到命題或定義,又是我不能面對的難事兒。什麼叫做“被平均的大多數”呢?我不善於用學理性語言來抽象出某種概念,只好用文學性語言來形象地描述。比方說,當我們說中國人均綠化面積達到了多少時,東南部的中國人在蔥蘢的樹蔭下愜意地納涼,西北部的中國人照例只能在沙漠和戈壁裡艱難地生存。假如決策者滿意了這樣的平均數,覺得中國的植被比撒哈拉大沙漠好多了,綠化工作不要搞了,要騰出手來幹更重要的事情,那麼,西北部的中國人就是“被平均的大多數”,因為從版圖上看,中國植被惡劣的地方遠遠多於植被良好的地方。
我的所謂“被平均的大多數”,只是為了表述起來不至於太拗口;其實要使概念周延些,還應加上些修飾:“被平均概念忽略和損害的大多數”。我前面舉出綠化的例子,僅僅只是為了描述概念時不流於乾巴。事實上,中國的大多數人,他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經濟收入、存款、住房、汽車、糧食等等,都被各種公報、統計、講話、學術文章平均著。大多數人被平均了,他們就幸福了,就美好了,就離小康社會不遠了,就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了。誰敢說出苦來,退回去二十年,罪為訴社會主義苦;現在說是可以說,說了也白說。也許平均的概念,在經濟學上有大義存焉,但對於被平均的大多數,毫無意義。倘若有意義,我們何不跳出狹隘的愛國主義圈子,進入國際主義大家庭呢?放眼世界,把比爾?蓋茨的財富也拿來平均平均,我們豈不更幸福?有資料表明,世界上二百二十五位首富的財產加起來,幾乎等於全球五十億窮人年收入總和的一半。這五十億窮人,中國佔多少?我沒法弄清楚,但可以斷定的是把這些富人的財富都拿來平均,中國人均財富必然會高出一大節。如此如此,中國的大多數不是更幸福了嗎?!
中國農民應是被平均的大多數中的大多數。中國權威的理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