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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城,註定逃不過這場劫。
菸芳關上窗:“走。”她要回去荻州。南麓已經不再安全,流輝讓她趁著戰爭還未開始離開這危險之地。菸芳猜想流輝很難逃過這場災禍,但她還是決意遵從流輝的安排,到荻州去等他的訊息。如果他回不來了——那也不會怎樣,畢竟,沒有流輝的那些年,她都好好的過來了。
流輝行色匆匆地闖進餐廳:“爹!”南麓太守的早餐不過是兩個餅而已,如此緊迫的情勢下,他沒有胃口吃太多,而他壯碩的身軀,也在幾日之內迅速地消瘦下來。一聽到流輝的聲音,太守就放下了手裡的餅。“岱口出兵了——打的是騰蘭軍的旗。”岱口的義軍果然被騰蘭括蒼收買了。
太守平靜地點著頭,踱到門邊。今日天朗氣清,湛藍的高空中,只一縷纖細的螺旋狀白雲纏綿盤桓。
百無聊賴的柔荑直到日上三竿仍趴在床上,看著明亮的窗戶,慵懶地翻了個身。外面突然傳來粗暴的摔門聲,柔荑驚得坐了起來,那人已經踹開房門徑直衝了過來。“你……痛!”流輝一把抓住柔荑的頭髮,痛得她直叫,他並未放手,抓著柔荑的頭髮往外扯,經過衣架時隨手抓了件衣服丟在她身上。
流輝重重一推,柔荑撞在牛車上,她驚惶萬狀地瞪著流輝。“快上去!”柔荑不敢發問,抱著流輝丟給她的外衣唯唯諾諾地爬進牛車。
牛車在道路上飛馳,車裡的人不斷地拍著車壁叫著:“慢一點、慢一點,撞到我了!”
瞭望的騰蘭士兵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人被對岸的南麓軍推到河邊。在他們的身後,站著一個高大肥壯的將領,從盔甲制式看來,並非尋常將領。江面上騷動起來,騰蘭士兵紛紛擠到戰船上張望。
對岸傳來洪亮的嗓音:“請騰蘭王退兵三十里,否則王妃命絕於此!”
是王妃!那個披頭散髮的人是王妃!騰蘭軍再次騷動起來。士兵們聽到後方一個聲音高聲回道:“勿動我王妃,否則即刻要南麓雞犬不留!”士兵們好奇地回頭找尋,是我方的一個將領。將領應完,立即遣了一名士兵去向王爺彙報。將領又道:“我們已經在和談中,為何傷我王妃?”
對面不客氣地回道:“騰蘭王出爾反爾,暗中聯絡岱口夾攻我南麓,和談的誠意在哪裡?”“讓你們太守出來說話!”“太守在此!讓你們王爺出來說話!”
騰蘭將領沒有回應他,對那被按跪在地上的人喊:“可是王妃?若是王妃,就應我一聲!”雖然天氣晴朗,視野開闊,但是那人埋著頭跪在岸邊,青絲凌亂,完全看不見面容,只是從身形判斷,確實是個女子。將領沒有聽到她說話,匪兵一腳踹過去,女子嗚嗚咽咽地哭泣。雖然不知對方底細,將領眉頭緊鎖。
南麓太守都幾乎要等不下去的時候,括蒼終於出現在船上。南麓太守眯起本來就不大的眼睛,打量著對面被簇擁而出的人。相隔這麼遠,只能看到他一身華麗的甲冑,和頭盔下白皙的臉,他的個子算高,但並不壯實。這是第一次與騰蘭括蒼見面,太守覺得,他和他想象中的有偏差,但看到這個真正的騰蘭括蒼時,又覺得他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幾名士兵手持盾牌在船尾一字排開保護著他,他站在人陣中央,身邊的騰蘭軍大將軍飛翎高聲喝問:“對面可是南麓太守?”
太守著人回問:“太守在此。對面可是騰蘭王?”
“我們王爺有幾句話要跟王妃說幾句話。”飛翎說完,直接問,“前面的可是王妃?”沒有回應,“殿下?”
匪兵用刀柄捶了一下她的背,女子突然伏在地上大聲哭號:“不要、不要殺我!”她的聲音嘶啞,顯然已經痛哭過多次,都已經聽不出原來的嗓音。飛翎蹙眉,轉頭與括蒼低聲談論。
太守看見括蒼突然上前兩步:“柔荑!”他的聲音不如飛翎響亮,但由於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