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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第一次嗅到這種香氣。這正是丁香姨身上的香氣。
丁香姨的確很香。
躺在床上的人,也正是個很香的人。
陽光照在窗戶上,屋子裡幽雅而安靜,充滿了一種令人從心裡覺得喜悅的溫暖。
她躺在一張寬大柔軟的床上,蓋著條繡著戲水鴛鴦的棉被。
鮮紅的被面,翠綠的鴛鴦,她的臉色嫣紅,頭髮漆黑光亮,顯見是剛剛特意修飾過的。
女為悅已者容,她正在等著他。
陸小鳳心裡忽然又有了那種溫暖的感覺卻故意板著臉:“你找我來幹什麼?是不是想把那五萬兩銀子還給我?”
丁香姨也故意閉著眼睛,不理他。
陸小鳳冷笑:“一個人若是有了三十萬兩黃金,還要五萬兩銀子幹什麼?”
定香姨還是不理他,可是緊閉的眼睛裡,卻忽然有兩行淚珠流下。
晶瑩的淚珠,慢慢的流過她嫣紅的面頰,看來就像是玫瑰花瓣上的露殊。
陸小鳳的心又軟了,慢慢的走過去,正想說幾句比較溫柔的話他沒有說出來。因為他忽然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丁香姨的人看來竟像是變得短了些,棉被的下半截竟像是空的。
為什麼?
陸小鳳連想都不敢想,一把掀起了這條上面繡著戲水鴛鴦的棉被,然後他整個人都像是忽然沉入了冷水裡,全身上下都已冰冷。
丁香姨還是那麼香,那麼美,胸膛還是那麼豐滿柔軟,腰膠還是那麼柔弱纖細,可是她的一雙手,一雙腳卻已不見了。
陽光依舊照在窗戶上,可是溫暖明亮的陽光卻已變得比尖針還刺眼。
陸小鳳閉上了眼睛,彷彿立刻就看到了一張尖銳瘦小的臉,—雙貓頭鷹般的眼睛裡,充滿了惡毒和怨恨,正獰笑著對丁—香姨說:“我砍斷你一雙手,看你還敢不敢偷我的黃金,我砍斷你一雙腳,看你還能跑到哪裡去?”
陸小鳳握緊了雙拳。
每個男人都有權追回自己私奔的妻子,他對飛天玉虎本沒有懷恨過,知道丁香姨被人抓回去,他心裡最多也只不過有酸酸的惆悵而已。
但是現在情況卻不同了。
誰也沒有權力這麼樣傷害別人,他痛恨暴力,就正如農家痛恨蝗蟲一樣。
等他再張開眼時,才發現丁香姨也在看著他,看了很她的眼睛裡沒有憤怒,只有悲傷,忽然輕輕說出兩個字:快走!“
本是她要他來的,為什麼又一見面就要他走?是不願讓他看見自己這種狠狽的樣子?還是生怕飛天玉虎會突然出現?
也許那短箋本就是飛天玉虎逼著她寫的,也許這裡本就是個陷井。
陸小鳳輕輕的放下棉被,搬了張椅子過來,坐在她床頭,雖然連—個字都沒有說,卻已無異給了她一個簡單而明確的答覆:“我不走。”
無論她是為了什麼要他走,他都已決心要留下來,陪著她。
因為他知道現在一定是她最需要別人陪伴的時候,在他寂寞時,她豈非也同樣陪伴過他?
陸小鳳絕不是那種心胸狹窄的人,別人縱然有對不起他的地方,他很快就會忘記。
他—向只記得別人的好處。
丁香姨當然也明白他的意思,眼睛裡除了悲傷外,又多了種說不出感激。“現在你一定已知道我的事了:”她說話的聲音很低,彷彿生怕被人聽見:“那三十萬兩金子,我當然沒法子帶在身上,為了要逼我把金子交出來,他就把我折磨成這樣子。”
——現在你當然已把金子還給了他,可是你為什麼一定要等到他這樣折磨過你之後,才肯交出來?那本是他的,你本就應該還給他。
陸小鳳閉著嘴,並沒有說出這些話,他實在不忍再刺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