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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了起來。
一縷清音,飄揚而起。
她的吹箭之技,似已臻出神入化之境,蕭音動起,立時湧出一片幽怨。
如昆崗鳳鳴,如深閨私語,說不完的如慕如訴,九曲百轉,哀傷動人。
林寒青不自覺的被蕭音,勾起滿腹愁思,他本已憂鬱的臉上,又復罩上了一片哀傷。
忽然間蕭聲轉越低沉,聲音更顯得哀怨動人,聲音欲斷還續,生似一個纏綿病榻柔弱女人,對久別情郎訴說著相思之苦。
林寒青似被那婉轉的蕭音所醉,凝坐不動,直待那蕭聲頓然停歇,才如夢初醒般,抬頭四顧了一眼,看暮色四周,天已入夜,心頭忽然一凜,暗道:我幾為她蕭聲所誤,當下長長吸了一口氣,緩緩站了起來。
綠綾收了翠蕭,不容得林寒青開口,搶先說道:“相公品評品評,賤妾吹蕭之技如何?”
林寒青仰臉望著耿耿星河,答非所問的說道:“時光不早,我要走了。”
綠綾柳眉微聳,一抹殺機,閃掠而過,但一瞬間,又恢復了動人的笑容,接道;“相公請稍候片刻,賤妾去取絹帕。”站起身來,舉步行去,但見她蓮步細碎,腰肢輕擺,走的風情萬種。
林寒青冷眼相視,看她走入室中。
但見火光一閃,室中亮起一盞紗燈。
林寒青迅快的移動方位,選擇一處視線遼闊之地,直視著隱入室中的綠綾。
窗欞上倒映出一條人影,移動了一陣,突然靜止不動。
時光在林寒青等待中,悄然溜去,頓飯工夫過去了,仍不見綠綾出來。
林寒青等的不耐,不自覺的舉步向室中行去。
半掩朱門,遮去了室中一半景物,也遮住了室中的綠綾。
林寒青正待舉步而入,忽然心中一動,暗道:夜暗孤樓少年男女,我豈可闖入她的閨房,當下重重的咳了一聲,還未開口,室中已傳出綠綾驕媚的聲音,道:“相公太拘謹了,飛翠樓不是王侯宅,賤妾亦非貞烈人……”
林寒青冷冷接道:“姑娘快請還絹帕,在下還有要事趕辦。”
一聲幽幽長嘆、傳了出來,緊接著響起了一縷蕭聲。
林寒青冷笑一聲,一腳踢開了半掩朱門。
目光觸處,不禁一呆。
只見綠綾身著褻衣,披一層薄如蟬翼的白紗,斜倚榻上,手捧翠玉蕭,櫻唇微微啟動,蕭音嫋嫋而起。
她星目中閃動著異樣的光芒.臉上是一股似笑非笑神情,凝望著林寒青。
蕭音婉轉,如語還休,輕喚個郎,撩人春情。
林寒青忽覺心神微震,只感這婉轉的靡靡之音,如針如劍,刺入心中,立時警覺不對,當下一握真氣,劍眉聳揚;運起內功,鎖心猿,控意馬,神馳物外,排拒那震盪心神的蕭聲。
綠綾蕭音轉急,如洪瀑流水,綿綿衝來。
林寒青神色激動,臉紅似火,頭頂上微微現出汗水,大約一盞熱茶工夫,才緩緩恢復鎮靜,眼廉低垂,靜如山嶽。
斜倚在榻上的綠綾,卻是神色大變.急急的站了起來,大約在室遊走,蕭聲也更見急促.如驚濤駭浪,洶湧而至。
只見她越轉越快,到了後來,滿室中奔行如飛,淋漓香汗,溼透了她被身的薄紗。
忽然間響起了一聲大震,繞室奔行的綠綾,一跤跌摔在地上,蕭聲隨著中斷。
林寒青緩緩啟開雙目,望著那跌摔在地上的綠綾,緩緩舉起右手掌。
綠綾靜伏地上,似是毫無反抗之能,林寒青掌勢一落,勢非被擊斃當場不可。
但他卻緩緩收回了掌勢。
綠綾在沉靜的暈迷中,渡過了死亡的一刻後,緩緩伸動一下手臂,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