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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終究是枕邊人,總不能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的,對不對?”
這話很是,除非落一次水,淹得她鬥志全無了,否則就得繼續同他糾纏下去。她回身往外看看,攙了太后道:“官家要到了,我這兩日待他疏淡,我怕他生氣,孃孃替我說說好話。”
太后笑道:“只怕不要我說好話,他也上趕著討你歡心呢!”
她們打簾出內殿,今上剛從外面進來。想是散了朝便匆匆趕赴,還穿著視朝時的羅袍裙。太后笑吟吟看了他一眼,“今日倒巧,皇后前腳到,官家後腳也到了。怎麼不換衣裳?有什麼要緊事麼?”
他給太后見了禮,目光調過來,從穠華臉上一經而過,風平浪靜。落座後兀自道:“不是什麼要緊事,過陣子駕幸瓊林苑,政事堂眾臣商議,以往的鹵簿大駕都不合時宜了,需大改。比方車輅,除木輅、金輅、玉輅外,另添象輅、革輅。冬至大典前兩月教車象……”他淡淡笑道,“說這些,怕把孃孃繞暈了,只是知會孃孃,太后及皇后的輿車儀伏與先前不同了,孃孃哪天有興致,命儀鸞司引孃孃過目。”
他說了一堆話,說得很像那麼回事,可仔細琢磨,又覺得都無關痛癢。太后擰眉笑道:“官家來寶慈宮,就是為了說這個?”
他似乎窒了下,半晌才慢吞吞應了個是。
太后道:“那些儀仗鹵簿我都不懂,制定了什麼樣,我只管坐就是了,官家不必為此特地跑一趟。倒是皇后,今日才大病初癒,強撐著到我這裡來,怕身子扛不住。官家還是替我將皇后送回湧金殿吧,皇后前兩日受了驚嚇,要多多安慰才好。”
他這才起身到她面前來,看不出情緒有什麼異樣,彷彿她不過偶染風寒,與他沒有什麼相干似的。問:“皇后可曾好些了?”
她回答得很客氣,“目下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謝官家垂詢。”
只因原先的熱絡都是裝出來的,本來他們之間相處就不帶感情,但至少有一層偽裝。現在這層偽裝被水泡褪了,一瞬真實,又變得相距十萬裡遠了。這樣也好,不必費心周旋,叫人感覺輕鬆。今上抬了抬手,“我送皇后回宮。”
穠華欠身道謝,臨走沒忘從案上拿包粟種,還惦記著要回去種穀板。
皇后隨今上去了,太后想起她適才拿種子時的那種神情,端莊的外表下難掩一團孩子氣,不由發笑,“到底還小,不能對她太苛責了。”
梁尚宮立在一旁道:“官家急匆匆來,大約是得知聖人在這裡。”
“可不麼。”太后嘆道,“有時江山易得,人心難馴。官家自小有不足,他能敞開心對一個人好,哪怕這人是敵國公主,對我來說都不算什麼大事。她這樣的身份,反倒比烏戎公主更安全,所以由她做皇后,我不曾有半分疑議。畢竟她和建帝只是同母,高家的江山由誰來執掌,於她沒有切身的利害關係。如今只要她對官家真心,好好當這禁庭之主,我也就別無所求了。”
那廂今上一直將她送到宮門上,待進湧金殿時她回過身來,掖著兩手道:“官家事忙,就不必再相送了。臣妾自己入殿即可,官家請回吧!”
他根本沒把她的話當回事,繞過她,一壁上臺階,一壁吩咐御前內侍押班,“把燕服取來,就在這裡換。”
沒能打發他,還要在這裡換衣裳,勢必要叫她伺候,真不拿自己當外人!穠華心裡不稱意,卻不好說出口,只得命人準備御用的器具。又喚佛哥,讓她去廚司一趟,弄刻刀和兩個瓜來,她要練習雕花瓜。
燕服送來後,暫且擱在一旁了,他倒是很安靜,也不同她搭訕,自己走近內殿,半倚在她的胡榻上看書。他是一尊大佛,平常後宮裡看不見他人影,上次也是來去匆匆,這回不走了,著實讓湧金殿裡的眾人有些心慌。她們一個個愣眼看她,穠華也不知道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