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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便清楚這並非匠人所書,大抵是李聿提著小刀仔仔細細謄上去的罷。手生且掌控不好力道, 合該是如此。
薛翦立時「嘁」了一聲,隨後便不受控地憋起笑來,眼角眉梢都吊起了薄薄的光暈,忽覺李聿此人有趣得緊。
她那回說得清明, 贈他匕首權當還他人情而已,又非平白無故給他的,何須什麼回禮?
這便罷了,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刻上自己名字的道理?
他倒真是獨一個。
小竹看薛翦攢著笑意未發,不由得上前輕喚了句:「小姐?」
後又垂眸打量了一眼她手中之物,纏起眉尖,「這誰送的呀?一點兒也沒有小姐之前那把好看。」
薛翦略看了看她,並不接話,只將目光調到窗格外默了半晌,忽然懶洋洋地起身往屋外走,手裡握著那把瞧著尋常的匕首。
入了京後,馬車便駛得緩慢,走了許久也未達李府。車窗被李聿推開了一道窄縫,此時正有刺眼的陽光自隙裡折進來,打在衣擺的繡紋上,似真有雲海自錦緞上翻滾而來。
陸衡一路從薛府繞回到馬車旁,目色平靜地向裡頭稟道:「公子,已經送去了。」
過了一會兒,馬車內一直未聞聲音傳出,陸衡多定了須臾,繼而十分規矩地退了下去。
車廂內,李知神情探究地看著倚壁而坐的少年,靜了許久才幽幽地問:「薛家那孩子?」
李知先前便聽陶氏提起過,稱是李聿近來與薛家的姑娘走得近了些,欲加勸阻。他卻覺得沒甚麼可攔。
彼時蘇夫人來府裡將兩個孩子的親事淺顯地擺上檯面,他因為知曉陶氏與蘇夫人感情深,故而未道一句不是。
要真說起來,他倒是覺得蘇緣未必勝過薛翦。
李聿早便被李知的目光盯得渾身不適,眼下又聽他無首無尾地一問,竟莫名緊張了起來。
不覺攥了攥廣袖下的雙拳,自喉中含糊地「恩」了一聲。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李知見狀不由笑罵了一聲,須臾,面上復斂起嚴肅之色,「都說薛家會再出一位皇后,而薛家只一子一女,三代以來皆是如此。若這輿論為實,那麼薛小姐的命路一目瞭然。」
聞言,李聿漸漸抬起眼,眸子裡泛出一片潮冷。
李知眸光微轉,將他的神情收在眼底,似是寬慰地說了句:「但這些猜論到底是虛的,誰又定得準?」
今上對薛家與太子的防心雖未刻意露出,可朝中但凡是個明瞭眼的人,怎會看不出?
李知躺腰往後靠了靠,背脊依舊挺得筆直,忽然話鋒一轉提起了旁的:「其實你之前與二殿下在茶樓見面的事,我早便知曉了。」
話音甫落,但見李聿眉尖驟然擰起,李知遂平著聲解釋:「倒不是陸衡跟我說的,他這個人縱然有些刻板,卻也忠心,你不必懷疑他。」
被他道破後,李聿面上雖有兩分尷尬,轉瞬便由好奇之色壓了下去。
父親怎會突然和他說起二殿下?
未及多思,又聞李知嗓音低穩,似要化在滾滾交沓的馬轍聲中。
「當初你想幫二殿下救出王然,我沒管你,是因為我知道你與二殿下有些少時情誼在。他若向你開口,且非違背良心之事,你自然會幫,我亦攔不住。不過此次二殿下被禁,情況非同小可,以你一人之力縱也幫不到什麼,便莫要插手了。」
頓了片刻,李知忽然轉首看向李聿,目色幽深,「我們李家得以在朝中屹立百年,並非全靠枝葉深廣,最重要的還是那顆安分守已、不倚結任何黨派之心。你明白罷?」
秋日長風滲著陽光一同灌入,吹得耳畔有幾分躁響。
李聿默了半晌,遂緩緩點了下頭。
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