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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晴月看著夫子也不崇尚柳如雲的“照本宣科”,便大膽了一次,也站起來談談自己的看法。
“我覺得,也未必是大地,怎麼就不能是天呢?就像天上的水氣結成了雲,落到地上又成了雨,雨匯成了河流湖泊。地上的水,可以來自天上,風怎麼就不可以呢?比如,山林樹洞裡的風,也可能是從天上吹進來的,並不是從洞穴裡自己發出的。或者是天上的風,在大地上幻化了不同的形態,在大海上成為了海風,在山上林裡成了山風,在山洞樹洞裡成了洞穴來風。”葉晴月一口氣說完,開開心心地坐下。
夫子非常開心,直呼:“很好,很好。其他同學有贊同的也可以說,有不同意見的也可以盡情來表達。”
李秋陽戳戳燕葉原,給了個眼神,示意他說可以贊同一下自己;燕葉原則露出了“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的表情,偷笑一聲,直接站起來唱反調:“夫子,那我再說說另一種,便是天地之合了,為什麼呢?風,既有來處、也有去處,才能稱之為風,否則只是四散無依的氣流,並不能成為風。所以,它可以是從天吹向地的,也可以是從地吹向天的。而天地二者,就像陰陽兩極一樣,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就像風必須有來處也必須有去處一般。所以我認為,風的來處,既不能解成天、也不能解成地,解成自然又太抽象和泛泛,應當解為天地之合。”燕葉原說完,還給李秋陽挑了下眉,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簡直要把“沒想到吧”寫在臉上。
各家意見盡有代表,課堂也著實熱絡了起來,大家紛紛與鄰座、後桌形成了自由討論的氛圍。
夫子樂呵呵地在課堂轉著,路過楊時雨身邊,看她還沒怎麼發表自己的結論,便問:“楊同學,你是什麼看法?”柳如雲也回過頭,心想小雨的回答這得聽聽。
楊時雨不急不緩地說:“我覺得這些答案都對,也都不全對。風從哪裡來,得看是什麼風、以及從哪個角度來問這個問題。就像《齊物論》中子綦說的人籟、地籟、一樣,心境不同、角度不同,答案便不同。以此作比方,如果說風,是御風者所能駕馭的、周邊的風,那便是從人的角度,像是子綦說的‘人籟’如絲竹管笙。如果說風是大地之風,像剛剛柳同學說的,便是在大地的角度,或者說是能超越人的角度、體會到了大地之境的人,就能像子綦說的一樣感受到‘地籟’。再往上一層,並不是天,像燕同學說的,天地是二極,天並不是超越地的存在;所以‘’來自於更超越於天地萬物的事物。對應於這種風,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我還未能超越這天地之境去體悟那種風的由來,所以我也回答不上來了,夫子。”
“小雨你說得神神道道,還不是沒能回答準確。”柳如雲撅了噘嘴,不服氣地說道。
楊時雨回道:“子綦此篇說‘吾喪我’,所以得真的到了‘無我’之境,才能體會到呢。我這會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否則咱們後頭修煉什麼呢?”
汪夫子被逗得哈哈直笑,讚揚楊時雨雖未達意,但體悟道法的方向是正確的。大家又各自討論了一會,李秋陽覺得,原本枯燥的義理課從未這麼盡興過。而且夫子今日十分高興,連家庭作業也沒留,這令他更開心了。
李秋陽還有個更開心的訊息,便是燕葉原告訴他說,學園等到了第三年會開始學習術法,在術法教學之前,按學園傳統,會結成四人的學習小組,到時候讓修習生們彼此互幫互助。下半年便是第三個學年了,李秋陽想著,這簡直天助我也……終於有正當理由跟楊時雨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