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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這是他的處世原則之一。曾經用來打入皇親貴族的東西,充其量,不過一件工具。為了區區一個女人,撤換掉自己原先所有的佈局,無疑是一種痴迷。玩物喪志的道理,他還懂。過去的種種,難道還不夠嗎?他已經為她瘋狂過了,一度考慮過放棄所有而選擇她,太不值得了,太意氣用事了。搖搖頭,他目光從她臉上移開,然後在心裡對自己說,“再怎麼說,我也得到了,不管是她的身體,還是她的心。都過去了。什麼都過去了。”
“哥哥,你怎麼了?小蝶又惹你不高興了?”她盯著他的臉,又往前湊了湊。鼻子幾乎捱到了他的。
低咒一聲,他倒退一大步,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手指著臂彎裡的食盒,朝她招招手。“吃飯了。”
“有魚麼?”她像個聽話的小孩子般規規矩矩坐到飯桌邊,捧著腦袋,向他投來乞求的眼神。
不敢多看,他把注意力轉向手中的事物。一層層揭開,然後遺憾地朝她聳聳肩,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
一盤盤精美的菜餚擺放到女人面前。雖用食盒裝的,但仍然沒有減損做工的講究。用筷子夾了一片剔除了骨頭的鵝掌正要放進嘴裡,她忽然瞥見男人炙熱的目光。她以為他餓了。
“哥哥,你也一起吃吧。”她向自己唯一的親人表示出善意,一邊擺放碗筷,一邊給他碗裡夾菜。原本沒什麼食慾的男人竟然在她殷情的招待中,連吃了兩碗米飯。年如玉邊吃,邊講些書中看來的笑話逗他,結果,兩人把菜也都吃了個精光。
年羹堯好久都沒這麼笑過了,這會兒,他揉著肚子,央求女人把末尾那個笑話再講一遍。卻是如玉還沒開始,他就自己先忍不住了。抿著嘴,從鼻腔內發出一連串輕快的聲音。
“哎喲,哥,你要不要聽?再笑,我就不講了。”
“當然,當然。不笑,好了,我保證不笑。你說。”勉強繃住臉,只一刻,他又“撲哧”一聲樂開,看著女人佯裝發怒的表情,立刻又捂住了嘴,伸出舌頭,朝她做了個鬼臉,然後一本正經地恢復了嚴肅的表情。
“好嘛,這樣才對。”如玉拍小狗似地拍了拍他的腦袋,在笑聲中不自覺卸下了對男人的陌生,舉止變得親近。
年羹堯一把抓住她的手,神情一愣,很快又鬆開。訕訕地衝著她催促,“講啊,那個笑話,我還等著呢。”
“遵命,巡撫大人。”女人學著僕從的姿勢彎腰拜了拜,更惹得男人忍俊不禁,滿含笑意的眼直直注視著眼前這抹快活的身影。
“笑話是這樣的。說兩個笨兄弟的故事。
夏天晚上蚊子多。弟弟問哥哥,‘蚊子老來咬我們,該怎麼辦哪?’
哥哥說,把燈熄了,蚊子就看不見啦……”如玉說到這兒,年羹堯眼角已經上彎。
她接著說,“弟弟照著哥哥的話做了。不一會兒,屋裡飛來一隻螢火蟲。弟弟見了緊張地大叫,‘不好了,哥哥,蚊子提著燈籠來找我們了!’”說完,她已樂不可支,捂著肚子擦拭眼角笑出的眼淚。
年羹堯也是開心地撫掌,漲紅了臉拼命搖頭,“哥哥已經夠蠢了,怎麼還攤上這麼個弟弟,當真可謂是絕配了。”
“誰說不是呢?”興奮得紅潮還沒褪去的如玉朝他點頭附和,明媚的臉龐賽過嬌豔的海棠。
笑完的男人看了又看,忽然撇過頭,瞅見她在書桌上寫的那些名字,視線落到“愛新覺羅胤禛”上後,眼裡璀璨的星光暗淡下去,很快看不見。
忽然想起什麼,遞給她一方手絹擦眼睛,說,“我剛從四川那邊回京,事務繁多,怕是沒空照應你周全。但凡你有什麼需要,只管派人支會我。能力所及之處,必然保你如意。”
女人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微微張開嘴巴,她顯出一副很吃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