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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子楓並沒有因此高看了葉春好半眼‐‐他是七年前到雷督理身邊的,葉春好現在再受寵、再風光,在他眼中,也還趕不上七年前的瑪麗馮。那時候雷家有錢,馮家也有錢,兩家合起來捧著瑪麗馮一個,好傢夥,女皇似的。
論家世,論姿色,甚至論學識,現在的葉春好都遠不及當年的瑪麗馮,所以林子楓很輕蔑的在皮貨行挑選銀狐灰鼠皮子,漫不經心的在銀樓金店挑選珍珠鑽石,挑來挑去都是些俗物,
但是,他想,這就足夠姓葉的丫頭樂的了。她有什麼見識?知道什麼叫好、什麼叫壞?
熱熱鬧鬧的買了幾車寶貝,林子楓花了約有六萬塊錢,又捎帶手訂製了一乘花轎‐‐急著用,做工不用太細,別抬到半路散了架子就成。另有兩份龍鳳帖,是他從鋪子裡買的,印得倒是挺精美,只可惜,實際的意義不大。放到平常的人家,男女雙方交換了龍鳳帖,那婚姻關係就算是成立了。可雷家可不是平常的人家,雷督理將來要是喜新厭舊把葉春好踹了,葉春好縱然擺出一萬張龍鳳帖來,也是無用。
經了林子楓這麼一番漫不經心的操辦,在這年正月的最後一天,葉春好出了嫁。
她真實的婚禮,和她想像中的婚禮,一點都不一樣。
出嫁前夜,她懵懵懂懂的搬去了自己住過幾個月的那所小四合院裡,府裡的幾個小丫頭、白雪峰的二姐以及林子楓的妹妹過了來陪著她,她不大認識這些人,想談話也不知從何談起,倒是白二姐是去年結的婚,還是個新媳婦,很有一點經驗可以傳授給她‐‐還不能傳授得太細緻,因為林家妹妹也在一旁坐著呢。
她天黑即睡,也沒睡著,想要理一理心事,可是心事也沒理清楚。到了半夜,她剛有了一點睏意,一幫子老媽媽又推門進了來,喚她起床梳洗。平日裡她事事都有主意,到了此刻,卻像是連靈魂都沒有了
似的,茫茫然的任憑她們擺布。房內電燈通亮,老媽媽扯了絲線兩端,在她的臉上來回滾絞。她明白,這叫做&ldo;開臉&rdo;,面頰上的柔細絨毛被絲線絞了去,在微微的痛楚中,她大睜著眼睛,眼角餘光掃到了一大圈圍觀者。
她難堪極了,可越是難堪,越要勉強鎮定下來,做出個落落大方的樣子。開臉完畢,她的頭髮短,不必花大工夫梳頭,於是老媽媽們暫且退出去,等她穿好了貼身的衣裳,才走回來為她塗脂抹粉。脂是好脂,粉是好粉,然而一層一層的刷上她的臉,竟能把她那張臉刷成了滑稽的猴屁股樣,以至於她要搖頭晃腦的躲避:&ldo;太紅了,太紅了……&rdo;
老媽媽追著她抹胭脂:&ldo;要紅,紅才喜慶。&rdo;
於是梳妝到了最後,她成了個紅臉紅衣紅繡鞋的妖怪,妖怪罩上了紅蓋頭,瞧著倒也像個人似的。被幾個花紅柳綠的小丫頭攙扶了出去,她暈頭轉向的上了一乘小花轎,人在轎子裡,她還恍惚的想:&ldo;現在結婚,不是都用花汽車了嗎?&rdo;
沒等她想清楚,花轎裡一暗,是轎夫把她連人帶轎,一起運送進了一輛頂寬敞的美國汽車裡。現在不是禁止女子拋頭露面的時代了,但葉春好平日儘管可以在街上隨便走,可在這大喜的日子裡,她是無比矜貴的新娘,而雷督理不高興讓閒雜人等看見自己的新娘。
美國汽車披紅掛彩,像是汽車
中的新郎官,一路緩緩而行,把葉春好送到了雷府。汽車在大門外停下來,車門一開,訓練有素的轎夫們又平又穩的把花轎抬了出來。轎子裡的葉春好用手指在臉上蘸了蘸,蘸了一指肚濃濃的紅色,心裡就發焦,暗想這怎麼辦?
心裡焦灼,腸胃偏又咕嚕嚕的響了起來&d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