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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館便不得不以&ldo;簽證過期&rdo;為由,將之交付日本警方,成了池田勇人再向大陸要求加碼的一枚活棋‐‐如此則不能說,一切都是池田深謀遠慮、佈置了這麼一盤可以接二連三向大陸示好的棋局,反而該回頭深入調查:當初指定&ldo;周鴻慶&rdo;來日參訪的那匿名人士究竟是誰?又有什麼動機?
然而令駒正春大惑不解的是,打從十月七日起,直到第二年二月二十三日、池田派前首相岸信介以特使身份抵臺訪問,發表友好宣告為止,沒有任何一個單位針對此案展開調查。其問只有昭和三十八年的十二月二十六日深夜,駒正春忽奉內閣官房長官之令前往秘密拘禁&ldo;周鴻慶&rdo;的市ケ谷驛招待所作一探訪,視其有無任何個人需要。駒正春得令即知:不日之內,&ldo;周鴻慶&rdo;便有可能會遣交大陸特派赴日處理此案的代表團。
這招待所名義上是東京私學會館,平素亦對外開放,作旅館經營,只七樓整層由內閣官房長官廳包下,以備不時之需。駒正春便是在七九號房見著&ldo;周鴻慶&rdo;的。
此人看上去年約三十四五歲,面板黝黑糙澀,似是勞動人口出身,要不,起碼也生受了幾載艱困。說一口夾雜著杭州和廣東口音的普通官話,聲音粗啞。他並不知道駒正春是日本人,一聽來者殷殷相詢,便急嘈嘈迸出來一大串言語:&ldo;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我說什麼你們也是不會相信的。上了這許多當,我再也不說什麼東西、也不聽什麼東西了。&rdo;
駒正春猜想:從十月七日開始,這八十天期間,一定已有大陸方面代表人士前來訪視過他,或許這些人士曾假冒臺灣當局名義,對他作了一些試探、偵測,而後復表白身份、加以恫嚇,才會讓他如此戒慎恐懼的。僵持了一陣之後,駒正春只得坦然告知:&ldo;敝國政府極可能在三兩天之內便會將你交還北京派來的代表團。換言之,你是去不了臺灣的了。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地方需要我效勞的,就儘管說罷,敝國政府當會傾力促成,不負所託。&rdo;
這人聞言一怔,道:&ldo;你是日本人?&rdo;
駒正春點了點頭。
那人卻猛地放聲大笑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忙不迭用手背擦淚抹鼻涕,咳嗆連連,道:&ldo;要說起移花接木、借屍還魂的招數,我可是玩了二十年了‐‐怎麼?冒充起日本人,難道我就同你說了嗎?&rdo;
&ldo;我不是來刺探閣下的。&rdo;駒正春肅容說道,&ldo;過兩天你回到北京,貴政府自然會有審理這個案子的法律程式。我的任務只是來詢問閣下,需不需要什麼‐‐&rdo;
駒正春話還沒說完,那人笑靨一緊,竟皺起千百條老紋,跟著號啕聲作,有如猿鳴梟吼,一發不可收拾。可哭了不多久,似又想起什麼,順勢搖搖頭,嗟嘆兩聲,怪笑一陣。如此哭罷了笑、笑罷了哭,惹得門外守衛人員不時還會開鎖入內睃視一番。
是時已近子夜,駒正春不意這&ldo;周鴻慶&rdo;果真還有什麼需求,便要告辭。對方見他要走,忽地搶身過來、跪在膝前、緊緊扯住褲管,道:&ldo;我決不能去臺灣,也不再去大陸。你老兄若真是日本人,便不理他們的圈套,放我一條生路罷!&rdo;
根據駒正春原先的揣想:那匿名指定要&ldo;周鴻慶&rdo;隨團赴日者或許和此人有什麼親故戚友的關係,可藉此至&ldo;海外&rdo;一晤,聊解兩地懸念之苦。及至鬧出個&ldo;投誠&rdo;事件,便懷疑它並非臨時起意,而是出於該匿名人士之預謀。果若如此,&ldo;周鴻慶&rdo;自然也是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