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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宅院內外都是弟子們在晨練。戌甲自然也沒偷懶,一個三體式紮下,便一動不動。昨夜思緒不斷,不論是修練掌火還是打坐調息時都經常走神,以至於半點進展沒有。夜深人靜了,戌甲便什麼也不再練,倒頭躺在了床上,眼睛直直地盯著看不大清的天花板,不覺間竟睡了過去。等天剛矇矇亮,戌甲睜眼醒來時,自己都吃了一驚。上次似這般沉睡過去,還是之前第一次下山在家中之時。自那次之後十多年了,戌甲便再未真正地深睡過。
起床之後,戌甲覺著渾身有些軟綿綿,琢磨了一會兒,得先讓身子找回感覺,這才在院子裡扎步子。且一開始還是扎的混元樁,半個時辰後才改的三體式。
約莫到了辰時的樣子,史巒領著幾個新面孔進到宅院裡來。抬手一發響箭,一會兒工夫後,所有人都到了院內。史巒環視了一週,點清了人數,便宣佈人已到齊,讓大家回屋收拾,然後前往此趟差的目的地。
沒多久,眾人各自收拾好,而後史巒給每人發了一套山下的各式便服。穿戴整齊後,便步行前往。山上人去山下時,總是務求不顯山露水。倘是一兩人的話,多於夜間循偏路而走。但大隊人馬行走,若是在夜間被人撞見,怕會激起疑惑乃至恐慌,故反其道而行之,著便裝在日間循人流稀疏之路行走。
在山上修練了些年月的弟子,即便不是練體的,腳力也遠非山下人可比,可疾行幾晝夜而不眠不休。加之,目的地本就是山腳下的一座州城,也不用勞頓舟車,一隊人便直接走了去。
到申時初,眾人已到了城邊一處僻靜地方。史巒拿出一張地圖,似是確認了一番。而後便領著眾人循一條無人的小路繼續行走,卻沒有進城去。拐過幾座丘陵,迎面是一處算不得空曠的草地,一邊是丘陵,一邊是小河,略微深處有幾間不起眼的茅屋相連。眾人朝茅屋走去,至屋前柵欄止步,史巒取出一封帖,手勁兒一抖自窗戶送入。不多久,從茅屋中陸陸續續出來了好些人。
這些人高矮胖瘦不一,互相看著,都不說話。似是領頭的一人站出來,小心問道:“諸位可是山上來的麼?”
史巒笑了笑,反問道:“莫非這山下還有人能仿出山上的授帖麼?”
那人趕緊躬身賠笑,說道:“那是,那是,山上仙人蒞臨,下官一時惶恐,倒是問出了糊塗話,還請仙人莫要放在心上。”
那人剛一說完,身邊眾人隨即跟著附和、賠笑。史巒微微搖頭,扶起那人,又退回一步,朝對面眾人說道:“我等弟子領受山上旨意前來相助,具體細處如何還須與諸位詳加商議,今日且先各自熟悉一番如何?”
又朝那人拱手,問道:“還未知大人貴姓?”
那人趕緊回禮,答道:“下官姓閽。”
史巒笑了笑,說道:“原來是閽大人,失敬,失敬。”
雍大人又說道:“屋內略備薄酒,為諸位仙人接風洗塵,也是聊表我等的一番心意,請。”
說完,閽大人側身讓出路來。史巒扭頭朝身後的弟子們示意,而後眾弟子便隨閽大人進了茅屋。待弟子悉數進入後,其他幾人才跟著進到屋內。
進去一看,才發覺這屋子的妙處。從外面看去,只是普通的茅屋,與農家居住無甚區別。屋內卻裝修清雅,單是那桌椅看著就絕非凡品。幾間屋子相通,修成一個長廳。只有進門處敞開一窗,再往深處去,兩側的窗皆被竹蓆蓋住,只能透入絲線光亮。但屋頂上卻開有天窗,兼牆上懸有燈盞,故而屋內並不昏暗。牆邊皆擺放著靠椅、茶几及花草等物件,四圍之中則是一排並列著的圓桌及圓凳。
眾人各自尋靠椅坐下,閽大人招手示意,見一牆角處開啟一扇暗門,竟從地下走出些侍女出來,每人手中還端著幾杯茶。侍女們各自將茶擺放在眾人面前,而後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