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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什麼用呢?人都已經不在了……”
嘆息中,原先渾身發燙的激動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角閃動的情緒。
憤怒?小風驚疑地發現了這點。打量著他的臉,小心敲起邊鼓, “聽說令夫人死的時候還很年輕,真是可惜。不由叫我想到姐姐……老天真是瞎了眼,偏偏讓疾病這麼早就攤上她們倆……”
“誰說紅杏是病死的?”他頓時跳了起來,恰巧撞上了她的額頭,兩個人為這一不經意的接觸又都跟著臉紅。曖昧的氛圍又回來了。田文鏡睜大眼,步步走近謝小風,情緒突然激動,猛地抓住她的手,用力搖晃,
“別相信那些傳聞!傳聞都是假的,騙人的!紅杏的死絕對不是因為病魔,不是!這和你姐姐的情況完全不同,完全不同……”謝小云是病死(在田文鏡看來是病死),紅杏卻不是!田文鏡簡直想大聲喊了。積壓在胸口一年來的包袱忽然得到了釋放,
雙目盯著臉色蒼白的小風,他專注地開口:“殘忍的方式,紅杏死於一種殘忍的方式……”眼皮抖動著,他忽然住了口。鮮血,碎片,汙跡。所有的事物串聯成一副叫他不忍回憶的畫面,一副令人作嘔的景象。
那日似乎和尋常一樣,只是早上起來時眼皮就跳。吃著她為他準備的清粥蘿蔔乾,聽紅杏說了預備出門買些布匹給他做冬衣的話,他也沒在意地聽著,穿好鞋,眼睛留戀地停在昨夜溫存在懷裡的細長背影好一會兒,轉過來,掉頭走了。沒有道別,就急急往雍親王府去辦差了。他住的地方離那很遠,是個偏僻的舊宅。單憑腳力,是要費一會兒功夫的。更何況,時候已經不早了。
那一整天,他眼皮都在跳著。等到了晚上,果然,出事了。借了匹瘦馬,忙不迭地奔回家,就看到了那麼一副慘不忍睹的景象。呆呆佇立數秒,忽然發現一絲、不、掛的女人淺淺的呼吸聲,上前蹲□一把摟住,淚掉了下來。誰幹的?他野獸般地低嚎,視線儘量不往她脖子以下的身體看。但紅一塊紫一塊的痕跡早就刻進了他的視線。
沒有力氣說話的她,搖了搖頭,失去紅潤的指甲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一個包袱,他走過去,揀了過來,開啟,裡邊裝的兩匹暗紋棉布,想到早上她出門時說的話,忍住的淚水又潰堤而洩,一發不可收拾。握著女人慢慢冰涼的手,喪失掉世上他僅剩的唯一親人。
胤禛也派人特地來安慰過他,幫忙料理紅杏的後事。雖然義憤,但沒有任何證據。地處偏僻的住所,附近人煙稀少。別說兇手的樣子,就是一根頭髮也沒見過。同樣激動難安的四爺也只得將此事不了了之。正蟄伏著不想引人注目的他找了人,投了衙門,以暴病而亡了結了此事。從此,紅杏這個名字就再沒有在四爺府裡提到過。成了諸多禁忌當中的最不起眼的一個。
除了偷偷為此事紅過眼的李衛,別的人幾乎都沒什麼表情。如果來自福晉那拉氏的五兩銀子和鈕鈷祿氏的二兩銀子做算一種安慰的話。七兩銀子能和一條人命相比麼?晚上,上了床,酸秀才大吼一聲,抱著七兩銀子哭了一夜。第二天醒來,表情就變得和府裡的人一樣了,只是比以前多了一個朋友。一個曾經和他一樣為紅杏動過情的朋友。沒事,李衛就陪著他,時常出來走走。生怕他想不開,尋了短見一樣。
後來,他整理紅杏的遺物,在那包袱裡找到一張貨契字據,是事發那天買布用的。上面模糊的字跡還可以依稀辨認出,寫的是段家綢緞莊,看了看,揉成一團,沒放在心上。
原先預備借酒澆愁好好傷心一場的他,卻很快遇到了生命中第二個女人。謝小風闖進了他的世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粉碎了他的傷心,打破了他的孤獨和哀愁。以毫不做作的天真舉止和說話一點點攻下他的堡壘。
她叫他作先生,跟從他識字,讀詩,寫字,默詞。從捏筆都不會的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