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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內的白色燈光投射下來,女人一襲水紅露臍舞蹈服,水袖翩翩而起,隨著曲子節拍,她旋身拋袖,絞腿蹦子,纏繞在身上的水紅軟紗也隨著她的動作盛放,身段柔軟到不像話,音樂漸緩,明亮的教室內好似遭遇一場淒涼風雨,她緩緩蜷縮跪地,拍子沉而重,她幾乎伏跪於地面,神情憂傷,這樣沉痛的音樂裡,彷彿置身於一個即將衰亡的王朝,而燈光下的她,則是王朝的寵妃,即將跟隨這王朝一起隕落。
那雙眼睛,睇眄流光,好似藏著一汪春水。
而她面前的那面鏡,便是她的王上,
她想要用儘自己的萬種風情,想要於這塵灰覆滅前,讓那君王記得,自己最好看的模樣。
最後一段高氵朝,妃子一點腳背起,如最後一縷春風,走向那最黑暗的角落裡,她曾回過一次頭,鏡中的她,如一朵枯敗的花朵,那雙眼睛裡似盛滿她這一生的愛意,深情繾綣。
以一種死而無憾的無謂,跟隨她的王,一起走向覆滅。
溫臻將最後一段演繹完畢,黑暗給予她喘息的機會,她的額間泌出薄汗。
一滴眼淚沒抑制住地眼眶淌出來,溫臻抬手揩乾,凝了幾分鐘鏡中的自己,臉上紅潮散去,她才平靜下心緒。
負責拍攝這段宣傳影片的,是她的經紀人文杉。
文杉將影片儲存後,邊給溫臻遞擦汗的毛巾,一邊回放著影片畫面,忍不住嘆道:「臻臻,這段真的絕了,我保證今年想進劇院的人又要爆。」
溫臻笑了笑:「哪有那麼誇張,杉姐。」
「別謙虛,我的活招牌,中午要一起吃飯嗎?」
溫臻拿起手機指了:「我約好朋友啦。」
文杉表示理解,「okok,那你吃完午飯,下午記得去收拾一些換洗衣物,我訂晚上的航班,今晚得飛一趟香港。」
溫臻抬眼,神色一頓:「香港?今晚就要去嗎?」
文杉:「對呀,在上海時我就和你提過這次香港的中國舞公開課,你去學習一下,當時你說要回瀾城一段時間,但你這不是提前回京市了,我覺得你一定會對這個行程感興趣的。」
溫臻有些猶豫,文杉作為她的經紀人每一項商務以及行程安排自然都是為她著想。
但如今有一項狀況之外的事發生,這樣突然的行程一時也不能再如以前一樣,說走就走。
見她忽然陷入沉默,文杉忽然生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決定先發制人:「寶貝兒,別說你不去啊,你知道這次都有誰嗎?李教授也在受邀名單中。」
「李教授?是李敏紅教授?」
文杉神色十分嚴肅地點頭。
李敏紅三個字在國內舞蹈界可是說是神一樣的存在。
如今雖年過半百,但早年輝煌可算得上中國舞第一人,現任中國舞蹈家協會主席,是國內舞蹈界唯一獲雙項正高職稱的專家,無論是舞蹈表演、理論、教學三方面,都曾獲得令人矚目的成就。
溫臻剛入這行時,李教授門下已不再收弟子,後來也有幾次授課旁聽名額,溫臻卻因種種原因,總是錯過,直到八年前,李教授不再公開授課,這便成為她一直以來的遺憾。
如今時隔八年,李敏紅再度出山授課,即便只是一個旁聽的名額,也是十分難求,文杉能為她弄到這個名額,溫臻深知這次拒絕,恐怕此生都難再有。
誘惑太大,根本無法拒絕。
至於晏總,溫臻無可避免地想到昨夜那些行徑,思琢再三,覺得,先避一避也是不錯。
「杉姐,訂機票和酒店吧。」
「我先洗個澡,吃完飯就回家收拾。」
中午cbd附近一家西餐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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