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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利的徵兵序號是排在最後的那一批,所以他不用躲進海軍裡去就平平靜靜地度過了戰爭的第一年。
曾經有人議論說他在讀完文學碩士之後會回到普林斯頓大學去,因為這是開始教學生涯的第一步。但是,威利在羅得島他祖父母家裡打了一夏天網球並做了許多浪漫事之後,9月裡在紐約一家小飯店的酒吧謀得一份工作,給人家彈鋼琴,演唱他自己獨創的小曲兒。初次掙得的錢對決定一個人的職業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威利選擇了藝術。他掙的錢並不多。實際上,那點錢是音樂家工會所許可的給彈鋼琴的人的最低數目。只要一張張50元面值的鈔票從母親那裡源源不斷地繼續往他這兒流,他就不用擔心。正如那個面板黝黑,滿臉皺紋的希臘人業主所說,威利正在取得職業經驗。
他的歌讓人覺得做作,不夠詼諧,曲調也不夠優美。他的主要作品《你若是知道羚羊所知道的》講的是動物與人類做愛方式的比較,而且只有在聽眾人數多的時候才演唱。他的其他作品倚重的大量手段是運用諸如&ldo;酒桶&rdo;與&ldo;雜種&rdo;、&ldo;拉扯&rdo;與&ldo;婊子&rdo;這種押韻方法‐‐威利並不直接將這些髒字說出口而是衝著聽眾笑笑,換用一些不押韻但無傷大雅的字眼。這種表演通常會逗得那些專在酒吧間扎堆兒的聽眾高興得大聲尖叫。威利的那一頭普林斯頓式短髮、昂貴的衣服和他那張甜蜜的娃娃臉恰好掩飾了他才氣上的不足。他出場時,通常穿一條寬鬆的淺黃褐色褲子,一件棕黃間綠色的雜色夾克上衣,一雙用哥多華皮革製作的英式大皮鞋,棕黃間綠色的花格短襪和白襯衫,領帶打的是最時髦的領結。僅從其畫面效果考慮,這個娛樂節目就使那位希臘老闆從威利身上撈了不少便宜。
過了幾個月,第52街上一家昏暗骯髒的夜總會‐‐塔希提俱樂部的老闆看了他的表演後以酬金每週增加10美元的價錢把他從希臘人那裡買了過去。這樁買賣是一天下午在塔希提俱樂部的一次面談中成交的。所謂塔希提俱樂部只不過是一間潮濕的地下室,裡面有許多假造的棕櫚樹,布滿塵土的椰子和倒扣在餐桌上的椅子。日期是1941年12月7號。
會面後,威利回到陽光普照的大街上時,感到既高興又自豪。他的薪金已高過了音樂家工會所規定的最低標準。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趕上了科爾&iddot;波特【科爾&iddot;波特(le porter,1891-1964),美國百老匯的音樂創作巨星。‐‐譯者注】,而且離勝過諾爾&iddot;考德【諾爾&iddot;考德(noel ward,1899-1973),英國劇作家,同時身兼演員、導演、作曲家。‐‐譯者注】的日子也不遠了。在他眼裡,街上那些花哨的,久經風吹日曬的夜總會招牌以及像他一樣的無名之輩的放大了的相片都顯得很美。他在一個報攤前停住了腳步,一行特大的黑字標題&ldo;日本人轟炸珍珠港&rdo;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不知道珍珠港在哪兒,想了一下,覺得應該是在巴拿馬運河的太平洋一側。他意識到這意味著美國就要參戰了,但局勢的這種轉變絕對沒有他在塔希提找到的工作重要。在那些日子裡,一個非常靠後的徵兵序號可以幫人對戰爭保持鎮定。
當晚,他向家人公佈了他在娛樂界地位的上升。這個訊息對基思太太簡直是致命的一擊,因為她一直在吞吞吐吐地勸說威利回頭去研究比較文學。當然也談到過威利應徵入伍的問題。在乘火車去曼哈塞特的路上,他受了那些情緒興奮的上班族的戰爭熱的感染,怠惰的良知震動了,促使他要有所行動。在晚飯結束時他提出了這個問題。&ldo;我真正應該做的,&rdo;當時基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