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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見我有些憂慮寬慰道,燦兒如今十七歲了,雖不老成,倒勝在精幹,此番去了好讓他見識見識官場上的人心險惡,一直套在父母的眼巴前到底不能成事。
他年紀輕,又沒有功績,因此不能封爵位,但是朕琢磨著,到時候便按照郡王的份例,給他撥上一百親兵,也好在路上護衛。
眼看著皇帝是定了,我雖心裡不踏實,但也知道皇帝說的都在理。
只道,既如此,那我這便替他備著了,雖說過了年才走,到底去的日子長久。
還望陛下時時提點他,雖說跟著他舅舅,到底人生地不熟的。
皇帝笑道,你別忙,此時離過年還有日子呢。
我點點頭不再說話,心裡卻盤算起了別的事。
三皇子如今孩子都滿地跑了,前兩年幾位公主也都出降了。
宗族裡哪怕比燦兒小兩歲的公子也都訂過親事了。
如今我和皇帝不提給他說親的事,反而如今把他打發到外頭,這事落在別人眼裡不知道又要做何想頭。
不是我不替燦兒張羅,這兩年,他也曾支支吾吾地同我提過兩回他跟梁家姑娘的事。
我雖然沒有正面拒絕過,但是顧左右而言他的,他又不傻,尤其如今又日日跟著在前朝辦差,想來也能明白一二。
因此後來,他也漸漸地不再問了。
我也不著急跟他說別的姑娘,我明白的,他自己若不能放下,娶了誰都是禍害誰。
好好兒的姑娘,誰不是自小被家裡疼的愛的,憑什麼跟著他委屈一生呢。
皇帝也跟我提過兩回燦兒的親事,我把緣由同他一說他也罷了。
因此便一直拖著,拖到如今他妹妹都要盼著招駙馬了,他還是不鹹不淡的沒有著落。
我私下裡想著,年少的愛情固然是讓人難忘的,可是再怎樣堅若磐石,到底不能經得住時間和距離一點一點地蠶食,如今燦兒外放也好。
到時一去三年五年的,莫說別的人事變更,心境磨鍊,只兩人見不著也摸不著的,靠著兩封薄薄的書信,不肖我多說,遲早會淡的。
我原本計劃著,鄭燦明年就要隨他舅舅外任了,鄭爍也還不曾出嫁。
趁著兒女都在,一家子好生在一塊兒過個年。
誰知臨近年關北邊又不得安生。
入冬的時候,韃靼那邊出來了訊息,說是老汗王的長子聯合部下殺了自己的父親,自立為呼延臺吉。
這位呼延臺吉一甫上位便撕毀了老汗王同中原朝廷訂立的燕州之盟,趁著我們這裡歡天喜地的過年,聯合周邊的各部攻打中原。
北疆駐軍一時不防,在除夕那夜不僅遭了偷襲死傷數百人,連糧草都被人燒了大半。
第二日原本是大年初一,北疆的將士們連口氣兒都來不及喘,便要面對蓄謀已久來勢洶洶的韃靼各部精銳。
訊息傳到京都,皇帝大怒,來不及論罪便派了宋將軍的兒子帶兵前去支援。
饒是如此,王師也要數日才能抵達。
戰場上瞬息萬變,畢竟數日之功,又怕北疆駐軍一時不能抵擋。
皇帝親自修了國書,派使者送到了同在北方盤踞的漠北王庭,希望他們可以出兵相助中原抵擋韃靼。
漠北原是靺鞨部的後裔蔑爾乞人建立的政權。
當年蔑爾乞錫部雖被韃靼屠殺,但還是留下了自己的後代,這些人後來逃亡到了鄂爾渾河流域,在那裡生根發芽,建立了漠北政權。
因為漠北人的祖先曾被韃靼屠殺,因此漠北與韃靼之間天生便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
況且近年來漠北的商人到中原來通商貿易,我朝也一直禮敬有加,多番照顧。此時他們斷斷沒有袖手旁觀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