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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袍郎君深以為然,緩緩點頭,嘆道:「可惜,可惜,《廣陵散》!」
「走吧,阿兄!」
白袍郎君提著酒壺,轉身便走。
青袍郎君想了想,搖頭跟上,走到一半,實在割捨不下,說道:「不行,我得回去,想辦法把廣陵散譜討來!」
「咦!」
白袍郎君一直就在等他這話,卻佯裝驚奇,說道:「阿兄,你不怕伯父責罰?」
青袍郎君正色道:「我為討廣陵散而至,怎可空手而回,責罰便責罰!再說了,如今晉室社稷在江東,大家都是晉臣。族長還領了咱們吳郡的大中正呢,何必說什麼北傖不北傖!難不成要學吳興周氏?呸呸,周氏哪能與我陸氏相比!」
「哦!」
白袍郎君晃了晃酒壺,似恍然大悟,笑道:「也是,阿兄乃高雅之人,豈可因俗言而累。罷罷罷,愚弟,便陪阿兄走一躺!」
青袍郎君撇了他一眼,笑道:「你是為了竹葉青吧!」
……
亭間。
一名高大白袍按著劍,行到亭角,頓首道:「小郎君,日頭已西,咱們得回了。再不回,恐怕入夜才能歸,主母會擔心!」
青冠郎君回過頭,笑道:「來福,你現在說話,越來越像羅環了!」
「小郎君,我,我沒學他……」
高大白袍的臉上爬滿了憨厚的笑,正是來福。他看著面前的小郎君,心中有濃濃的暖意,其中更帶著驕傲,暗道:小郎君長大了,十四歲了,越來越有出息,越來越好看。我們從洛陽至建鄴,小郎君說要成為士族,做到了;小郎君說要建莊園,亦做到了;小郎君說……總之,小郎君無所不能!
劉濃迎著撲面而來的柔風,叉著十指舉向天,伸了個懶腰,笑道:「好了,咱們現在就回,回去見巧思!快有二十來天沒見著了吧?來福,你想不想她?」
「小郎君!我,我……」
來福臉上唰的一紅,嘴巴動來動去,扭扭捏捏的,按著劍的手也在抖。在華亭劉氏莊園中,來福最怕的有四個人,主母、小郎君、李越、巧思。前面三個,那是敬怕;而巧思,他說不上來,每次看見她,是又喜又怕。
劉濃暗道:來福喜歡巧思!等過些日子,就讓娘親探探巧思的口風,若是合意便隨了他的心思。唉,我若是不幫他,給他一輩子的時間,他也不敢對著巧思說出半個字來。巧思確實不錯,人好看,又聰慧,就是脾氣有點……
眼瞅日漸西垂,光束成斜,射得案面隱約帶金,此地離莊子還有五六十里,興已盡了,不敢再行耽擱。
劉濃道:「走吧,下山!」
「出來吧,走咯!」
來福抱著琴,一聲吆喝,三名白袍圍過來,隨後自那松林深處,再鑽出兩名青袍劍衛。這兩個青袍是李越挑選莊中部曲,取其精銳而訓的劍衛。雖說此時江東世態靖平,早非昔年流匪四竄。可來福仍然不敢大意,此次小郎君去會稽訪朱燾,連他自己一共六名白袍、兩名劍衛相護,還有兩個白袍則在山下守牛車。
白袍在前,劍衛在後,劉濃在中。
將將出亭不遠,來福便道:「小郎君,有人來了,是剛才那兩個郎君!」
「哦!」
劉濃劍眉微揚,適才那兩個人遠遠的駐足聞琴,豈能瞞得過他們。只是見他們來而又去,便沒放在心上。誰知他們竟去而復來,這倒奇了。
白袍分在兩邊,劉濃從中迎出,正準備稽首問禮。
那個青袍郎君急步行至近前,微喘著氣,問道:「敢問郎君,方才所奏琴曲,可是稽叔夜的《廣陵散》?」
劉濃笑道:「正是!」
青袍郎君道:「可否,借我一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