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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華亭劉氏白袍,聲聞於野!
……
公元316年,匈奴大司馬劉曜攻陷長安,司馬鄴坦胸露臂,口含國玉,牛車拉棺材出宮門投降,御使中丞吉朗撞車而死。
匈奴王劉聰甚愛曲允將才,欲降之,曲允撞壁而亡!
西晉滅亡!
……
公元317年,正月。
司馬鄴獄中潛詔,命節臣宋哲,僑乞至建康,持帝詔:令司馬睿統攝萬機,總領國家民、軍事!
三月。
群臣勸進司馬睿繼帝位,其不允,江東舉哀三日。後,司馬睿進位晉王於建康,置百官、僻櫞佐、立宗廟、建社稷!
東晉立!
……
公元318年,北地狼煙,江左靖平。
司馬鄴亡!
司馬睿進帝位,命王導共坐御床。
王與馬,共天下!
……
值逢陽春,煙含初柳。
一排輕鶴長鳴而起,遙遙的嵌入水洗碧空。細細的風撩著柳尖,枝葉飛舞時,隱隱約約的琴音幽遠瀰漫。
「仙翁,仙翁……」
柳樹下,幾輛牛車泊在路邊。
從車中邁出兩個少年郎君,一著白,一著青。著青的郎君方正面目,撫柳傾聽琴音;著白的郎君神彩俊秀,手中提著一壺酒,時不時的淺抿。
每當一口酒入喉,他便哈出一口氣,緩搖著頭,回味洋洋。
青袍郎君辯著琴音,眉頭時皺時舒,彷彿深深的沉入其中,不可自拔;少傾,更是虛引著手指,作勾弦姿式。
白袍郎君看了好笑,用酒壺輕觸其臂:「阿兄,何故如此入迷?」
「噓……」
青袍郎君伸出左手食指輕靠嘴間,右手的手指則敲著柳樹,似在捕捉音階。突地,眼中大亮,驚道:「這,這頗似《廣陵散》!」
「扣,扣扣!」
隨琴音擊著旋律,青袍郎君面上的神色越來越激動,嘴唇輕輕的開闔,隨後在某個音階上頓住手指。
「啪!」
一掌擊在樹杆上,正色道:「沒錯,這定是隨稽叔夜而逝的《廣陵散》正譜!叔父的復譜遠有不及矣!」
說著,揮著大袖,尋聲而去。
白袍郎君呼道:「阿兄!去哪?」
青袍郎君頭亦不回的高聲答道:「上山,討曲譜!」
「唉!」
白袍郎君搖了搖頭,知道阿兄痴意犯了,卻無可奈何,只得捉著酒壺隨著他一同尋去,邊走邊道:「有竹葉青在壺,便是廣陵散,於我亦若浮雲矣!」
青袍郎君聽得直搖頭,不與他辯,只顧前行。
山起於平原,峰勢不高,滿山皆被松柏翠掩,中有一條青石斜徑繞而至顛。
倆個郎君追著琴音,踩著松中小徑徐行。時有青草扯袍,漸或鳥鳴於枝;有白兔穿梭於其中,有落葉鋪染青苔;再聞得琴音幽然,直覺胸中廣闊垠垠,舒暢之極。
行至半山腰。
青袍郎君立於松下,俯逐平野,一眼盡暢遼闊,縱聲詠道:「琴音渺渺,蒼闊寥寥;有仙巧奏,雅引山顛;葛枝霽霽,孤松鬱鬱;有子兩人,青白相攜。」
「妙哉!」
白袍郎君放聲大笑,飽飲一口酒,朗聲道:「阿兄好雅興,弟也來附之。寒復東流兮,鶴起於茫茫;春粟初見兮,風傾至崗崗;何貪晨昏兮,松隱落惶惶;酒缺半壺兮,憐曲不殤殤!」
二人對視而笑,琴音再起,青袍郎君腳步加快,迎琴直去。
音在山顛。
有亭起於峭崖,正春之日,不濃不熾,斜斜的落入亭中。有人在亭中操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