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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慶這麼做，理由很是牽強。不過，他心裡也有底，周憲章是北洋水師劉步蟾派來的，北洋水師是李鴻章的嫡系，劉步蟾是李鴻章的心腹愛將，據說當年因為給北洋水師撥款的事，劉步蟾曾經當面頂撞李鴻章，李鴻章不以為杵，反而大加讚賞。如果朝廷追究下來，有劉步蟾頂著，想來李鴻章也不會撕破面子。
周憲章知道這是宋慶拿著雞毛當令箭，自己只不過是跟著沾光，不過，心裡對宋慶也是極為佩服，這位老提督為了國事，也算是殫精竭慮了。
周憲章也不說破，向宋慶施禮：&ldo;多謝提督大人護送之恩，小人過江後，一定不辜負大人的厚望，奔赴牙山，殺敵報國！&rdo;
&ldo;你小子不是要找左寶貴嗎，去牙山幹嗎？&rdo;張勳猶自蒙在鼓裡。
周憲章笑道：&ldo;左將軍的目的地是牙山，到了牙山，自然就能找到他了，宋提督，您說呢？&rdo;
宋慶捋著花白的鬍子，微微一笑：&ldo;不錯不錯。&rdo;他已經和周憲章心有靈犀。面前這個周憲章年紀青青，悟xìng極強，宋慶很是喜歡。
周憲章躬身說道：&ldo;宋提督對朝廷一片忠心，小人佩服，小人還有一言，如鯁在喉，不得不講，還望提督大人恕罪。&rdo;
&ldo;說吧，本提督恕你無罪。&rdo;宋慶點頭。
周憲章斂容說道：&ldo;今天白天，小人為尋找奉軍營地，跑遍了九連城周邊，小人以為，我大清軍隊的部署，似有不妥之處。&rdo;
&ldo;大膽！&rdo;張勳喝道：&ldo;你北洋水師管天管地，管到爺的營盤上來了！&rdo;
宋慶沉聲說道：&ldo;張勳，讓他把話說完。&rdo;
張勳悻悻閉嘴。周憲章繼續說道：&ldo;宋提督，我清軍至少有兩方面的不足，第一，大戰在即，各營jg戒卻極為鬆散，我一個小兵竟然能在九連城各個陣地上暢通無阻。試想，如果我是一個rì本間諜，後果會是怎樣！&rdo;
宋慶默默點頭，心頭暗暗嘆息。清軍軍紀鬆懈，他早就有耳聞，可他這個提督也沒有辦法。
九連城各部都是駐紮在全國各地的防軍，互不統屬，大清隊實行&ldo;兵為將有&rdo;，士兵只認他們的長官，長官對部下據有絕對的支配權，如果不是一個部隊的，你就是一品大員，也不見得能調得動部隊。
宋慶身為提督，名義上是九連城的最高軍事長官，可與其他將領只能協商行事，不能直接插手各部的具體事務，包括陣地防衛和整頓軍紀。
清軍在九連城裡軍紀渙散，宋慶能做的，也只能派張勳巡查，確有作jiān犯科的，軍法從事，但是，卻管不了滿大街喝得醉醺醺的官兵，哪怕這些兵徹夜不回營，張勳也不能處置他們，因為，這是各營營官的事。
宋慶實在搞不明白，堂堂一個大清國，竟然沒有一個戰時指揮系統來統一指揮，兵部說起來是管軍隊的，其實，軍權是在軍機處，而軍機處不是這次軍事行動的大本營。這次入朝作戰的大本營，竟然是北洋通商衙門‐‐這是一個經濟外交部門，相當於二十一世紀的外交部。
宋慶無力改變現狀，只得說道：&ldo;那麼第二呢？&rdo;
周憲章說道：&ldo;小人以為，九連城的防禦部署不妥當。安平河口守軍過於密集，大炮的位置也不對……&rdo;
&ldo;胡說！&rdo;張勳喝道：&ldo;安平河口水流平緩，最深處只有兩米，敵軍必然會從這裡強渡，我軍必須在此配備重兵把守！&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