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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軍大都有教導隊(團),有的叫&ldo;隨營學校&rdo;,在根據地選個屯子,在老鄉家南北大炕上一坐,軍事、政治、文化課就開講。隨著形勢的惡化,&ldo;提拔的、培養的、教育的,趕不上犧牲的多&rdo;,也就越發突顯出培養幹部的急迫性。
打下老錢櫃,控制了小興安嶺湯旺河谷,3軍、6軍即在岔巴氣建起聯軍辦事處、修械所,在帽兒山建起被服廠、醫院、倉庫,在湯旺河支流伊春河畔建起政治軍事幹部學校。
幾幢灰黑色的木刻楞,隱蔽在茫茫林海中。木板門,樹皮頂,對面大通鋪,每幢都能住上幾十人,原是流送木材的工人用的。這裡是紅松的故鄉,也是動物的天堂。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河裡遊的,伴著參天的古樹,在一種原始、荒莽的狀態中恣意生長。清晨,學員們在門前空地上出操,鳥兒滿世界歡歌笑語,狍子、梅花鹿在林子邊好奇地探頭探腦。
校長趙尚志,副校長李華堂,教育長侯啟剛,兩名教員張德和張文廉,學員分3個月計程車兵班和6個月的軍官班,前者培養連排長,後者畢業後許多當了師團長。張德講政治課和軍事課,張文廉講文化課。政治課有《中國近代史》、《社會發展史》、《資本論》等等,軍事課主要講遊擊戰術,也搞射擊、刺殺、投彈、爬山、游泳、利用地形地物等訓練。教育長和教員每天輪流上課8小時,有時也請部隊軍事理論和技戰術素養較高的幹部講課,晚上還有兩小時的討論,佇列、紀律教育則貫穿在日常生活中。
如今新兵入伍第一課,就是立正、稍息、敬禮等軍人基礎知識、素質訓練。這是條令規定的。那時沒這個。那時拿起槍上戰場,沒工夫練這個,莊稼人也不習慣這一套。見到上級不敬禮,進連部不報告,上級也不在乎,覺得打鬼子用不著這一套。這回進了政軍幹校還這樣,或者給予口頭警告,或者罰你徒手立正。不管你是什麼職務,打死多少鬼子,掛了多少彩,用今天的目光看,就是一律從新兵學起。
1935年1月,《東北抗日鬥爭的形勢與各抗日部隊的發展及其組織概況》中,說1軍士兵&ldo;百分之九十九文盲&rdo;。來自3軍、6軍、9軍、11軍的幹校學員,文化程度要高些,也不能沒有文盲。而《資本論》應該是大學的課程。非常時期,特殊環境,從文盲到大學,從士兵到連排長,從連排長到師團長,就這麼速成著。從不會立正、稍息、敬禮,不懂向左轉、向右轉的莊稼人,到拿起槍就向侵略者衝擊的軍人,不也是這麼速成的嗎?
遊擊隊、抗聯的優勢之一,是熟悉地形,那深山老林裡的溝溝岔岔,參軍上隊前就嵌滿了莊稼人的足跡。可離開家鄉,遊擊到個陌生的地方,一時間就有點兒找不到北了。過去繳獲地圖,許多人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扔了,或是揣兜裡留著擦屁股了。在幹校學習軍事地形學,懂得識圖用圖了,有人就拍起大腿,後悔不迭。
與此同時,還在巴浪河溝裡辦起了電信學校。
校長兼教官於保合,1914年生於吉林省伊通縣,1933年畢業于吉林市省立一中,同年參加抗日救亡,年底被派去蘇聯學習無線電。他聰明,又刻苦,僅半年即提前畢業回國。
學校學員只有九人,最大的十九歲,基本都是初小文化,這已經很難得了。除獨立師的三人外,全是黨員。主要學技術、電學、電工原理和使用無線電的常識,然後練習收發報,教學器材是繳獲的無線電機器。三個月後,根據趙尚志指示,與政軍幹校合併,政治課、文化課與幹校合上,仍以學習報務為主。
到1937年秋,合併後的政軍幹校培訓一百多名軍政幹部。
辦政軍幹校和電信學校,無疑是深謀遠慮的。從命令張壽籛不惜一切代價拿下老錢櫃,到在湯旺河谷裡辦學,黃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