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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歲行雲於半夢半醒間艱難翻了個身，屈起手臂墊著臉，改成側臥之姿。
迷糊間覷見旁側的人也翻了個身，以同樣的臥姿面對她。
她口齒不清地低聲笑喃：&ldo;小金姐，你也睡不實啊？&rdo;
說著，便懶懶展臂搭在對方肩上，挨挨蹭蹭偎近對方的懷中。
等等！這不像司金枝的懷抱！
歲行雲倏地瞠目，與同樣瞠目的李恪昭四目相對。
片刻後，兩人不約而同地目光向下，呆滯看著隱約相貼的胸口處。
霎時睡意全消，幾乎同時重重翻身，變作一對背靠背的紅臉怪。
第44章
也不知是誰的紛亂心音擾人, 歲行雲再難成眠, 索性起身, 躡手躡腳邁過熟睡中的同伴們, 往山洞外走去。
她在洞口前駐足，回頭望望側躺在原地不動的李恪昭。
覷著他明明面紅耳赤卻佯做睡熟的模樣, 歲行雲抿唇, 赧然輕笑，雙頰愈發滾燙。
心動？是有的吧。她和他, 大約都有的。
可是啊，並非世間每一場心動都要強求結果, 尤其明知那結果不會太好時, 就更不該無謂地節外生枝。
正如他冬日裡曾對她說的那般，做人理當心志堅定，一以貫之。
不能被這份心動輕易誘惑。
至於方才那無意間的片刻相擁, 最好就當做一個彼此心照不宣, 卻永不再提及的秘密吧。
出了山洞一瞧，日色初初破曉, 有薄風料峭, 有輕露沾衣。
當下約莫卯時近尾，算算也就睡了不足兩個時辰。
歲行雲揉臉醒神，並以鳥語哨確認了葉冉與伏虎此刻所在, 便貓著腰尋去, 在小徑旁半人高的雜亂灌木叢中與二人碰頭。
&ldo;我睡不著了, 來替一會兒哨。若不, 伏虎先去睡吧？&rdo;
伏虎見葉冉頷首，便也不忸怩，對歲行雲道：&ldo;就辛苦你，晚些飛星與朱雀醒了來與你們換。&rdo;
歲行雲端著隨身弩，與葉冉並肩趴在灌木叢中，眼神警惕地望著蜿蜒曲折的小徑。
葉冉以餘光打量她片刻，低聲笑道：&ldo;真是古怪，許多時候我瞧著你的架勢，總覺得你從前該是上過戰場的。&rdo;
&ldo;東想西想，光吃不長。&rdo;歲行雲目不斜視，口中嘟囔著怪話，虛虛敷衍過去。
葉冉想想也覺是自己多心了，自嘲低笑：&ldo;倒也是。沒聽說蔡國有女兵女將的先例。&rdo;
莫說蔡國，放眼當今之世也無此先例。
當年質蔡時，李恪昭與他舅父公仲廉商議後，提出以舞姬身份避人耳目，將金枝等人帶到蔡國後再訓練為武卒，已是石破天驚般的開先河之舉。
&ldo;對了，&rdo;葉冉想起一事，又道，&ldo;我擔心追兵很快會跟上來，晚些等大夥兒休息好了，便讓飛星護公子先走。到時你也……&rdo;
歲行雲扭頭，飛快瞟了他一眼，又將目光轉回遠處。
&ldo;我就猜到你會做此荒唐安排。我既為你副手，哪有跟著公子先走的道理？葉大哥，你別嫌我說話不吉利。刀劍無眼，若真與敵遭遇，誰也不敢說自己定就是全身而退的那個。就像回雁陣被破有雙簇陣補那般，若你有差池，也當由我補位。否則屆時夥伴們群龍無首，鬧不好就只剩死路一條了。&rdo;
她言辭間很是冷靜，直指核心，這讓葉冉對她又刮目相看幾分。
&ldo;公子不會允你與我們一道殿後，&rdo;葉冉壞笑，刻意道，&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