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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候漸暖，楊花亂舞，卻是快入夏了。

&ldo;父汗，該喝藥了。&rdo;真金從省堂出來，便逕自趕往忽必烈住處，我上完課，也在這裡，正坐在旁邊看著真金端起藥碗給忽必烈餵藥。

看著兒子這一臉嚴肅表情，忽必烈不禁失笑：&ldo;你還把阿爸當小孩子了？阿爸能自己喝。&rdo;說著雙手就過去接碗。

真金避開了忽必烈的手，搖搖頭正色道：&ldo;我以往生病，父汗也是這樣餵我的，如今我不應該這樣侍候父汗嗎？&rdo;

他低頭嘗了嘗湯藥，確定溫度適中後，才舀起一勺，遞到忽必烈嘴邊：&ldo;竇先生開的方子，定是錯不了，這三副藥喝完，父汗也該痊癒了。&rdo;

忽必烈瞪瞪眼睛，假意嗔道：&ldo;偏生你要這麼餵我，這藥苦的很，一勺一勺喝忒遭罪。&rdo;話是這麼說著，但一低頭就把湯藥&ldo;刺溜&rdo;一聲吸入口中，那滿足的表情就是在吃蜜。

真金看他那樣，抿著嘴笑笑，餵得更起勁兒了。忽必烈一邊喝著，還一邊抱怨著：&ldo;苦，真苦！&rdo;

我把調好的糖水放在一邊，笑道：&ldo;父汗你就讓真金哥哥餵吧。我聽完澤說，父汗臥病這段日子，哥哥每每回府，都望風飲泣，寢食不安。他親自給您餵藥，看您吃下，心裡也踏實點兒。&rdo;

真金瞪了我一眼，面色嚴肅：&ldo;偏是你多嘴！&rdo;

我沖他笑笑：&ldo;我又沒說謊。&rdo;

忽必烈看看真金，又看看我，眼裡掠過一絲快慰，眸光湧動，一時說不出話來。我細細打量了他的面孔，卻發現他的鬍子裡已多了幾根白茬，細細算算，這阿爸也快五十歲了。五十，在古人看來已是知天命的年紀，不年輕了。

&ldo;是不是要當父親了，就更知道關心人了？&rdo;忽必烈用目光細細掃過真金眉眼，滿眼喜悅自足，&ldo;闊闊真近來身子可舒服？飲食可正常？朕的頭一個孫兒，務必仔細。&rdo;

幾句話說的真金紅了臉，原本醞釀出的成熟氣度瞬間潰散，悶聲道：&ldo;剛診出喜脈不久，她一切正常，胃口尚佳，父汗不必擔心。&rdo;

&ldo;你可要小心照顧著！我這兒不打緊，皇孫才是命根子。&rdo;

聽了忽必烈這語氣，我心裡忍不住吐槽：&ldo;您老就這麼確定？沒準是個孫女呢。&rdo;

&ldo;父汗專心養病即可。王妃那裡自有醫官、宮人伺候，無需掛心。近來省堂也無大事，濟南一帶，朝廷大軍進展順利，史丞相說李璮不日成擒。&rdo;

忽必烈點點頭，也不多問，一臉放心的模樣。

不多時，藥餵完了，卻聽侍從來報：&ldo;省官阿合馬求見。&rdo;

真金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皺皺眉，有些不悅。按理說，中書省事交由真金一併匯報即可，何須再另行上報？

&ldo;叫他進來吧。&rdo;忽必烈心情很好，語氣也溫和。

不多時，那個回回就奉命進來了，及至榻前，麻利地行禮問好，我看他又胖了一圈，不由得搖了搖頭。

那張胖臉頂著一頭棕黑捲髮，很像一個蜂窩，小鬍子翹翹的，眼睛滴溜溜轉的靈活，看著就很有喜感，忽必烈見了他，心情沒由來的又好了幾分。

&ldo;你來有何事啊？&rdo;

&ldo;奴才奉命查實燕京行省和糴所運轉情況，聞知大汗病了，特意採買些益氣和中的藥材補品，來孝敬大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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