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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點了點頭，也可能沒有。我以也許只有我才有的本領把一切都轉移到心臟裡去了，心臟裡時而如火燒，時而如冰窖，但我的外表卻很正常，並且越來越正常，只是腿有些發抖。

&ldo;好，我現在來問你：你這份試捲上的各題的列式與答案是不是抄別人的？比方說，抄你左右或前後鄰桌考生的？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本著我已向你講明的那種態度。目前我們還不需要你回答別的問題。&rdo;

我沒有回答是或不是，而是以好像十分天真的語氣說：

&ldo;我這份試卷有什麼問題嗎？&rdo;

這當然還是那個主宰著我的一切的魔鬼讓我這麼回答的，在這個魔鬼的統治下，我要像人世間的人們、&ldo;我們的世界&rdo;的人們那樣說話或回答問題，即使並無不可能，不知還需要多少年，這世界還得對我做出多少努力。我一這樣回答，全場頓時一片噓聲，連門口的家長也大驚小怪地噓起來。這時候門口已經圍滿了家長。

&ldo;你的試卷本身沒有問題！&rdo;總負責老師差點跳起來，大聲喝道。跟著又剋制了自己，好像極為耐心地解釋說：

&ldo;今天考題的標準答案還沒有出來。但我們找來幾位教數學的，也是負責這次出題、評審的老師，對你這份考卷初步做了評審。初步評審的結果大家一致認為你這份試卷各題的列式與答案都是完全正確的。從某個角度看，我們可以說它絲毫沒有問題。而且有些題，從試卷本身反映出來的情況看，還採用了連我們都沒有料想到的更簡捷的方式方法做對了，也就是這些方式方法讓我們都有些意外。但是，所有這一切又都是你在考試開始不到半個小時內做出來的。這些就是我們要向你提些問題的原因。據你的監考老師反應，你確實是在考試還不到半個小時就沒有動筆了，是坐在那兒等到半小時到了交的卷。&rdo;

聽了他們最後一句話，所有老師們都那樣笑起來，好像就憑這一條就什麼都已經清楚了，沒什麼說的了。門外也有許多家長附合地笑起來，只是聽得出來笑得很不自然，還有一位樣子長得很粗的家長說了聲：&ldo;人家娃兒原來全做對了的呀……&rdo;但立馬知趣不做聲了，還本能地往人群後邊躲去。

&ldo;我沒有抄任何人的，這難道會有錯嗎？&rdo;

我那樣平靜、天真、聲音清亮、就像電影裡的那種&ldo;我們的好孩子&rdo;地答道。

老師們頓時憤激起來，一遍不滿的、厭惡的、聲討的議論聲。門外的家長們也群起了議論，好像有人在說我這樣就再對也不對了，首先就態度不對。好幾位老師站起來了，輕蔑、厭惡使他們都扭歪了臉，一位老師拉長了聲音嘆道：&ldo;啥子玩意兒啥子意兒啊，沒見沒見過！&rdo;一副再也看不下去欲走掉的樣子，卻終於沒有走掉。

&ldo;張小禹！&rdo;總負責老師一拍桌子厲聲喝道。大家立刻安靜了，但還是有老師在小聲咒罵我。

&ldo;好！既然你張小禹今天採取這種態度，那就可以向你講明白了！我們是冷靜、客觀、公正的，已經為你考慮到了一切情況！&rdo;

總負責老師滿腔怒火地說，然後拍著我的試卷繼續說：

&ldo;如果這份試捲上這些答題是你個人做出來的，那麼為什麼沒有一題有運算過程和步驟？根據我們歷來的教學經驗，考試中照抄別人答題的考生一般都不會抄上步驟，只有列式和答案，因為他們不可能偷看得那麼仔細，只求看到主要的。這一點無論在理論上還是事實上都是成立的，是所有搞教育的人的共識。你總不會認為我們在這一點上也會錯吧？就算你是個歷史上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