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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終將不斷相遇,但從未真正遭遇彼此。
我們不同的行道,就此讓你我永遠仳離。
在某個內閉性的世界,「分離」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這是星首度經驗到喪失所愛者的景況。美鈴祖母總是如此活潑歡樂、仁慈的樣貌,她的死亡是如此出乎意料之外,如此沉靜地突而其來,所以,星從未真正意識到美鈴已經離世。感覺上,總覺得美鈴祖母迄今居住在下層的廊道區域。想起美鈴是某種慰藉,而非傷逝。但是,她的確失去了羅沙。
星將她所有的年幼活力與熱情都投注於第一回的情感失落。她行走於黑暗之內。某些屬於星的部分將會永遠染上深暗色澤。對於天使將羅沙從她身邊奪走一事,她倍感深痛惡絕;同時,星不禁認為某些她的親族長輩所言甚是:要去理解別的族裔是不可能的任務。他們與我們不同,最好避開他們。我們潔身自愛就好,保持中庸之道,保持無為之道。
即使是溫和的遙,對於溫室同儕喋喋不休地傳教狂喜儀式終於感到厭倦。遙對著他們引用龍耳的字句:「知者不言,言者無知。」
愚者們
「所以說,你們就是知而不言嘍?」當星把遙引用的這句話轉述給盧洢思,他問。「你們祈安人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嘍?」
「不,沒有誰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就是不喜歡被傳教。」
「許多人倒是挺喜歡的呢。」盧洢思說:「他們喜歡讓別人傳教,也喜歡傳教給別人。所有各種的人。」
但我們不屬於其中,星這樣想,但沒有說出口。畢竟,盧洢思並不屬於祈安族裔。
「只因為你有一張扁平小臉,」盧洢思說:「總不須要這樣板著一張臉吧?」
「我沒有扁平臉。你這樣說是種族主義。」
「你有啦,中國萬裡長城。別這樣,星,這是我耶,混種的盧洢思。」
「你並沒有比我更加混種。」
「有,更加混種吆。」
「你不認為傑兒是純種的祈安後裔吧?」星奚落他。
「不,她是純粹的北美族裔。但是,我的生母是歐洲與印度混種,而我老爸是各四分之一的南美與非洲,然後另一半是日本族裔,倘若我搞對的話。不管這些到底如何,它意味著我並沒有單一的祖先血脈,只有許多個祖先。但是你啊!你看起來就像是遙,以及你的祖母,而且你的講話方式與他們類似,你從他們那兒學習中國話,而且你在祖宗血脈的核心處成長,而且,現在你正要開始進行傳統的祈安族裔排斥外來者的作為。你的祖先血脈來自於歷史上最具種族主義的人們。」
「才不呢!日本呢‐‐歐洲呢‐‐北美族裔呢‐‐?」
他們友好地繼續爭論,根據草率的資料。於是,他們雙方同意,或許狄秋上的每個人都是種族主義者,性別主義者,階級主義者,而且超級迷戀金錢‐‐歷史上最讓他們難以索解、但卻是最為全在的元素。然後,他們的話題跳到經濟層面,這是他們嘗試在歷史課程搞懂的東西。他們談論金錢一陣子,以非常愚蠢的方式談論。
倘若每個人都可以取得同等的食物、衣服、傢俱、工具、教育、資訊、工作,以及權威性,如此一來,囤積就沒有任何作用了。賭博則是閒暇消遣,因為沒有啥好可以損失的。於是,富裕與貧窮就成為純粹的暗喻,像是「擁有豐饒的愛意」,或是「精神性的貧乏」。究竟該如何去了解金錢的重要性呢?
「真的,他們都是糟糕的笨蛋。」星這樣說,講出某些青少年遲早都會爆出的異端邪說。
「那麼,我們也是笨蛋。」盧洢思說,或許相信、或許不信自己的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