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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首度體會到,第零代的人們、這些世界締造者認為他們在後代身上強加了無比巨大的犧牲。第零代人們所棄守之物、他們在離開地球時所失去的事物‐‐羅莎娜總是使用英語的地球這個字‐‐將由他們的任務、他們的希望,以及(羅莎娜充分自覺到的)他們擁有的強大權力、為了後代千萬人們所創造的生命質料來加以彌補。「我們是探索號星船的諸神,」羅莎娜在她的日記寫著:「但願真正的諸神宥諒我們的傲慢!」
但是,當羅莎娜思辯著行將到來的光陰,她並未將自己的後代子民寫為諸神的孩子,而是諸神的祭品。她以恐懼、罪疚與憐憫看待她的後代,先祖們意志與慾望造就的無助囚犯。「他們怎可能會寬宥我們?」她哀悼著。「在他們出生之前,我們就將世界從他們那兒奪走‐‐我們從他們那兒奪走了海洋,群山,草原,城市,以及陽光,奪走了他們理該繼承的事物。我們讓他們困陷於某個籠子,錫造的罐頭,物種標本盒子,如同實驗室老鼠般地生生死死,從未見過月亮,從未在原野奔跑,從未知道自由為何物!」
我不曉得什麼是籠子或錫罐頭或是物種標本盒子,星不耐煩地想著,但無論什麼東西是實驗室老鼠,我才不是呢!我在虛擬實境的鄉間原野賓士。你不需要原野與群山與那些東西才能夠感受到自由!自由是你的心靈所作為,自由是你的靈魂所是。自由與那些狄秋事物全然無關。無須擔憂,先祖母!她對著早已去世的作者訴說。這些最後都變得很好,你造就了美好的世界,你是個非常慈愛且睿智的神。
當羅莎娜對於她那些遭到剝奪的後代子民愈發感到沮喪,她愈是不斷談論欣狄秋,她稱為終點行星或純粹是終點的地域。有時候,這些念頭鼓舞她,讓她設想會是什麼景況,但大多數的時光她總是憂心忡忡。終點行星是可居住的嗎?那行星上可有生命?怎樣的生命?這些「遷居者」會發現什麼,而他們又該如何應付他們所發現的事物?他們是否會將所發現的資訊送回地球?對她而言,傳送訊息回地球是無比重要的事情。真是可笑,可憐的羅莎娜擔憂著她的後後後後代子孫將會在兩百年內傳送什麼樣的訊息,傳回到一個他們根本沒見過面的星球!但是,這個古怪的念頭卻是她莫大的慰藉所在,這是她為第零代的所作所為得以合理化的東西,這就是她的理由。「探索號」將會構築一道碩大細緻的彩虹橋樑,橫跨於星界,在橋樑的上方,真正的諸神漫步其間;名為資訊與知識的神。這些理性洋溢的諸神,祂們是羅莎娜日記不斷復返的意象,她的慰藉。
星覺得羅莎娜的神性想像很讓她厭倦。擁有一神教派祖先傳承的人們似乎都擺脫不了這一套。比起大寫的上帝們與歷史文學系統的父上們,羅莎娜筆下的那些較低階譬喻之神較為可喜,但星對於任何一造都相當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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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星對於羅莎娜感到失望,她與好友激發爭執。
「羅西,我希望你可以談論別的玩意。」
「我只是想要與你分享我的幸福。」羅沙以她的狂喜聲調如是說。柔和,溫良,如同鋼鐵光波束般,充滿不可動搖的彈性。
「之前的我們無須把自己拖到狂喜教派,就可以很快樂。」
羅沙以某種充滿疼愛的深情凝視著星,這讓她感到隱約卻深切地受到侮辱。我們是密友耶,羅西!
「你認為我們何以在這裡呢,星?」
由於星不信任問這個問題的羅沙,她稍微考慮之後才給予答覆。「倘若你的意思是為何我們就是實質地就在此處,那是由於零世代的安排使然。倘若你的問題座落於抽象層次,我拒絕回應這個問題。要詢問『為何如此』,你得要預設目的,某個最終因。零世代的人們擁有他們的目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