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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怎麼在這裡?&rdo;
艾莉驚訝地看著兒子特里夫，特里夫坐在廚房餐桌前正在看雜誌，收音機在一旁單調地低低響著。
她原本想問特里夫怎麼沒和父親一起坐在客廳裡，但旋即想到兒子會想來跟她聊聊天也很自然。然而特里夫並不是來跟她聊天的。她倒了一杯茶，坐了下來，靜靜看著他。他長得非常好看。她總是認為自己會覺得他醜，但是她錯了。
收音機裡某人正在說男人已不再是造成女人無法擠進挪威企業董事會的阻礙，企業正在努力制訂女性席位的合法數量，因為大多數男人似乎都不喜歡被分派到可能招致批評、在專業上受到挑戰，或無法躲藏在別人背後的職位。
&ldo;他們就像小孩一樣一直哭鬧，吵著要開心果吃，一旦吃到了又把它吐出來，&rdo;那聲音說，&ldo;看了就讓人厭煩，也該是時候讓女人負起一些責任、展現一些膽識了。&rdo;
沒錯，艾莉心想，也該是時候了。
&ldo;今天在ica超市有人來跟我說話。&rdo;特里夫說。
&ldo;是嗎?&rdo;艾莉說，一顆心幾乎跳到了喉間。
&ldo;那人問我說，我是不是你跟爸的兒子。&rdo;
&ldo;嗯哼，&rdo;艾莉柔聲說，聲音極輕極柔，她感到暈眩，&ldo;你怎麼回答?&rdo;
&ldo;你怎麼回答?&rdo;特里夫從雜誌上抬起頭來，&ldo;我當然回答說是啊。&rdo;
&ldo;問你這句話的人是誰?&rdo;
&ldo;怎麼了，媽?&rdo;
&ldo;什麼怎麼了?&rdo;
&ldo;你的臉色好蒼白。&rdo;
&ldo;沒什麼，親愛的，那個男人是誰?&rdo;
特里夫的視線回到雜誌上：&ldo;我剛剛好像沒說那個人是男的吧?&rdo;
艾莉站了起來，將收音機的音量調小。收音機裡的女性聲音正在感謝工業部長和亞菲&iddot;史德普做出這麼精彩的辯論。她望入黑暗，看見幾片雪花四處迴旋飛舞，漫無目標，完全不受地心引力和自己的重量影響。當機會來臨，雪花就會降落，融化消失。她看著雪花飄飛，心裡似乎受到撫慰。
她咳了一聲。
&ldo;什麼?&rdo;特里夫說。
&ldo;沒什麼，&rdo;她說，&ldo;天氣好像變冷了。&rdo;
哈利在奧斯陸街頭漫無目的地遊蕩，腦中沒有一個特定目的地。當他站在萊昂旅館外，才明白自己要來這裡。妓女和毒販已在附近街道上各就各位，開始做生意。這時是尖峰時段，客人喜歡在午夜前完成性和毒品交易。
哈利走到接待櫃檯前，老闆韓森一看見他就面露驚恐之色。
&ldo;我們說好的!&rdo;韓森高聲尖叫，抹去眉上汗水。
哈利心想為什麼這些靠他人原始慾望為生的人，身上總是裹著一層閃閃發亮的汗水，像是為自己的無恥穿上一件虛假的羞愧外衣。
&ldo;給我費列森醫生那個房間的鑰匙，&rdo;哈利說，&ldo;他今天晚上不會來了。&rdo;
客房的三面牆壁貼著七十年代的桌布，桌布上畫著褐色和橘色的迷幻花紋，浴室牆壁漆成黑色，灰泥剝落之處布滿黑色裂縫和汙漬。雙人床中央下陷，堅硬的地毯感覺有如針頭。可以防水防精液吧，哈利心想。他拿開床尾一張椅子上的老舊手巾，坐了下來，聆聽城市發出的隆隆噪聲，這些噪聲正期待著刺激來臨。他感覺到嗜酒的狗兒回來了，它們高聲吠叫，拉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