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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規矩」這三個字在皇甫宜聽來格外刺耳。
她知道這既不是在說謝東韻和謝櫻時,也不全是針對自己剛才勸和的話,而是別有所指。
從皇甫宓常來走動之後,自家郎君嘴上不提,眼底的不悅卻不時顯露,只是皇甫宓從不曾留意,被她幾次暗示,依舊我行我素。
侯府雖大,內苑也就是這點地方,常言道隔牆有耳,說不準便被那丫頭聽去了什麼,因此才發起病來。
她不免惴惴,這時候只能裝作隨順的樣子,見謝東韻起身,也趕忙跟著告退出門去了。
小軒內靜下來,坐在椅中一直不言的秦宗業這才微清了清嗓子,擱下茶盞。
「候君家事,原不敢多言,但眼下這狀況,恕宗業鬥膽說一句,若還將阿沅留在府中,甚為不智。」
「如何不智?」
謝東樓繞回書案後坐下,話語雖然是反問,但怒氣已大大減輕,似乎自己也深以為然,只是不好直說。
「侯君明鑑。」秦宗業穩坐在椅上,「天子年幼,悍臣滿朝,沿江幾省災荒,北虜南夷又鬧騰得厲害,時局紛亂,正是多事之秋,侯君豈可為區區家宅瑣事勞心分神?」
他說著,身子微微探前,嘆聲一笑:「況且韻孃的脾氣,侯君再清楚不過,阿沅的性子便有幾分像她,認準的事不會輕易甘休,加上向來最疼的就是阿沅,侯君何苦再置這個氣?」
謝東樓默然不語,半晌也嘆了口氣。
「秦兄有什麼法子?」
「這個容易,宗業已請旨巡閱北境防務,太后娘娘千秋壽誕後動身,預備這兩日叫阿鱗先啟程打個前站,到時一併捎上阿沅即可,等我回京復命時再帶回來。」
洛城。
東西十里,南北各半,四座城門,中間一條長街分隔,從規制上講實在稱不上大城。
然而早在大夏立國之時,這裡便已是西北邊陲抵禦戎狄侵擾的屏障,三百年來歷經無數征伐戰亂,卻始終屹立不倒。
倘若能像戈壁間的蒼鷹那般翱翔於藍天之上,便會驚奇的發現,這城池上圓下方,儼若九天神駒在大地上踏出的蹄印。
彷彿從一開始,這裡就註定了命運。
北境的天黑得快,從御所出來時,日頭才剛西垂,等走上城頭的跑馬道,那片紅霞已燒盡了。
狄烻一身黑袍,負手站在垛口處,垂眼望著車馬行人依舊進出不絕的城門,眸色深凜。
「吩咐下去,讓州衙張榜曉諭全城,自明日起日落前一律關閉城門,除了傳訊哨騎之外,不得再放任何人進出。」
跟在旁邊身披重鎧的校尉躬身領命,手按刀柄奔下城去傳令。
他目光上移,掠向遠方蒼茫廣闊卻空無一物的天地,鼻中微嘆。
「最近情勢如何?」
褐發碧眼的副將阿骨略一傾身:「關外還沒開春,沙戎人暫時不會有動靜,不過聽說這半月城裡來了幾批西番商客,既不南下也不出關,甚是可疑。」
狄烻頷首輕點了下,目光依舊坦然平和。
「既然來了,就一個也別放走,想探咱們的底也沒那麼容易,傳令邊關各鎮,嚴密監視沙戎人的動向,咱們這邊眼見要入夏了,他們開春還會遠麼?」
「正是。」阿骨也跟著點頭,「幸虧軍需糧餉都已運到了,沙戎人便是有動靜,咱們也不用慌。」
他沒答這話,眉宇間仍帶著淡淡的憂色,側身回望,西邊城牆上最後那線光也散了。
夜色漸漸籠下,街市間燈火連片亮起,卻依舊是熙熙攘攘。
這裡的邊城當然遠遠及不上中京錦天秀地的繁華,能有此情此景已是難得的緊了。
然而這情景能延續幾時,又要付出多少性命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