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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宜忍著不耐搖頭:「奏疏都遞上去了,只要太后點頭,郎君也沒有異議,誰還能說半個不字?這事已經迴天無力,順其自然吧。」
「那怎麼成,說什麼也不能讓那小孽障攀上殿下,這口氣我說什麼也忍不下!」
「不忍又如何?你有法子麼?」
「那就看這事如何處置,真逼急了,就把那小孽障的身世抖出來,一個通姦養漢生出的野種,算什麼嫡女?根本就沒資格嫁入宗室!」
第13章 心有千結
有些事不明則已,一旦知曉便再也沒法子平復心情。
謝櫻時倒還好,至少表面上很安靜,可那幾句隔牆聽來的話不停在腦中來回衝撞,一刻也不曾消停。
若在平時,有誰敢在背後搬弄她的是非,決計討不著好去。
可這一回,她居然「忍」下了。
「通姦養漢」、「野種」……著實有點石破天驚。
這話究竟從何說起,她以前全然不知,但似乎也不用懷疑,娘親對自己莫名的冷淡便是佐證。
原來謝東樓和娘親之間並不只是因為皇甫宜和謝桐秋那麼簡單。
她難過之餘不由覺得可笑,父母可笑,堂堂的謝家可笑,連自己的出生也是個天大的笑話。
雨仍然淋漓不盡,西風呼號,天時也隨之驟變,入夜愈發的涼,恍然像又回到了冬季。
謝櫻時回神打了個冷戰,拉緊身上的貂絨外氅,拿起鐵筷子伸進紫銅燻籠裡撥弄。
那裡面的銀炭已經燒透了,卻幾乎沒有一絲煙滲出來,熒赤的火光喘息般忽明忽暗,像也在隱忍積壓的憤懣。
她沒添新的,也沒停手,就這麼木著臉面無表情地撥弄。
銀炭在爐膛裡翻騰,帶著火頭的灰渣飛濺到眼前,又落上衣袖和那隻纖纖素手。
謝櫻時覺不出痛楚,只看到那點火星燎破了紵絲的料子,向四周擴散,隨即熄滅,留下一小塊墨點般黢黑的烙印。
淡淡的糊味滲入鼻間。
這味道彷彿一下子勾起了深藏的記憶,也引燃了心頭的焦灼,整個人驀然變得躁亂難忍。
她瘋了似的拿鐵筷子在爐膛裡翻攪,越來越快,越來越用力,像要把所有的東西都戳碎搗爛。
爐灰瀰漫,火星四濺,雕鏤的孔隙所限,鋪在最下層的幾塊怎麼也搗不著。
她丟下鐵筷子,怔然半晌,忽然一腳將燻籠踹翻。
炭火散落一地,燎著了近處的帳幔,火苗蔓延向上,頃刻便整幅燒起來。
謝櫻時雙手托腮,淡然坐在胡床上沒動,唇角反而泛起痛快的笑。
一雙眸映著火光更是神采奕奕……
天亮了。
明明已經放晴,可永昌侯府的上空卻是一片灰濛濛的,連日頭都被遮住了。
甯悅軒內滿目狼藉,滾滾黑煙到這時還沒散盡。
昨夜那場大火燒了足足半個時辰,兩名候在外面的貼身小婢被點了穴制住,沒來得及呼救。
直到巡更的僕廝瞧見,才喚了人來,好容易撲滅的火,但那座建築精巧的閣樓終究還是毀於一旦。
謝東樓隔窗望著那片斷壁殘垣,腦中盤旋迴想的卻是八年前火光沖天的那一夜。
當時他還算幸運,這回老天終於不再眷顧。
濃濃的焦臭撲鼻而來,沖得他額角青筋很跳了幾下,抬手重重關了窗子,倏地轉身。
「阿沅既然有這個病,你為何到現下才說?」
他儒雅清俊的臉有些猙獰,語聲也不自禁顯得森然。
對面的謝東韻抬起頭,淚痕尤新的雙眼帶著嘲諷:「我說了能怎樣,不說又怎樣,於阿兄你而言,有何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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