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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日子總得過下去。至少在晉王府外面的天地裡,她鄭月笙有著一個王妃應有的體面。
年復一年,她以最得體的舉止儀態扮演著晉王妃這一角色,還得承受無數人艷羨的眼光。
她知道自己病了,大抵活不了多少時日了。
也不知待她死後,還會不會又有一個名門閨秀如她一般踏進這墳墓。
說起來,她這病到底還是她自己作出來的。
沒有人知道,晉王妃鄭月笙在那一年的冬日裡小產了。
是了,她是有過一個孩子的,只那可憐的未出世的孩子不是晉王秦汜的骨血。
是誰的骨血也都不重要了,那可憐的孩子連出世看一看這冷漠人間的機會都沒有。
是她自己喝下了那一大碗紅花。用不著假他人之手。
她終究還是自甘墮落了。
又或許,她從未曾從深淵裡爬起。
自小產後,她的身子便一日虛過一日。
她的心早就死了,如今這軀殼也快死了。
在她似是能瞧見陰曹地府模模糊糊的輪廓時,他終於第一次踏進了她的院子。在她已形容枯槁,骨瘦如柴之時。
他在榻前的雲紋檀木凳上坐下,不帶任何情緒地看著她。
她想起身梳妝,可連抬個手都費勁。掙扎半晌,作了罷。
料想他是不會在意的。她面如芙蓉、身姿迤邐的時候他都不曾多看她一眼,更何況如今?
她不知怎的,忽然就來了氣,幾個字斷斷續續地從喉嚨裡擠出來:&ldo;髒……不髒啊?&rdo;
他的目光涼了涼,卻沒有動作。
到底還是對她有幾分愧疚的吧。可又有什麼用?她才二十幾歲就成了如今這般行將就木的模樣!
她睜大眼想要瞧清他的樣子,卻無果而終。
其實用不著看,一定還是風姿俊秀,玉樹臨風的樣子。
可誰知道這堂堂儀表下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骯髒心思!
她氣若遊絲:&ldo;她到底……有什麼好?&rdo;
秦汜斂眸,避而不答:&ldo;你安心睡吧。&rdo;
她發了狠,把床褥攥出了褶子:&ldo;是不是一想到她在你父皇身下夜夜承歡,你的心就疼得厲害?&rdo;
不等他答,她就吃吃笑起來。
痛快啊!她裝著賢良淑德了裝了一輩子,裝得她自己都信了,如今也就惡毒了這麼一回。
可笑著笑著,她就沒有勁兒了。眼皮子重若千斤,耳中混沌一片。
她的視野卻漸漸清晰了,血紅色的彼岸花盛開在陌上阡頭裡,妖冶如斯。
半晌,秦汜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角,道:&ldo;疼啊,怎麼不疼?&rdo;
她沒有聽見。
嘉元三十三年,晉王妃鄭氏薨。
自此,有不少人看見,晉王爺的腕上常年戴著一串鳳眼菩提子念珠。
有傳聞雲,晉王因王妃仙逝,哀慟異常,惶惶而無所依,遂遁入空門,不復理紅塵俗事。
傳聞真假尚且不論,晉王爺自晉王妃死後清心寡慾,不曾再娶倒是真的。
京城裡上至聖人天子,下至市井小民,一談及晉王爺,腦中都會不約而同地浮現四個字‐‐
情根深種。
這可根種在何處,又有誰知道呢?
第42章 夢了無痕
鄭月笙滿臉淚痕地驚醒。
她躺在榻上, 睜著眼愣愣地看著頭頂的藕荷色帷帳, 一晃神那藕荷色似是變成了丁香色,夢境現實倉皇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