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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蟬蛐蛐叫,唐零兒聽她靜靜說,躁動感好像被吸進一池水,流走了,極少聽她說家裡事,側目盯著她的嘴,半開半合。也許易宣說她什麼都不懂,是真的,聽衾思說這些事,她真的一句有用的話都答不上來。
「就跟我們一樣。」安衾思脖頸輕扭,朝向她。
「嗯?」她的吐詞太微弱,唐零兒抽了抽鼻尖,稍微不離她那麼遠,沒聞見熟悉的檀香味,剛剛捂住她嘴時,也沒嗅著。
「我是叛將的女兒,你……是。不該遭受這一切。你說的對,是我平白無故將你牽扯進來,你有你想過的人生,不用為了我而改變。」
唐零兒凝眉瞧她越說,她越聽得不對勁,嚥了咽喉嚨裡的氣,悄聲回道:「你又怎麼知道我想過什麼生活。」
「零兒,你知道人的喜歡是可以輕易遷移的嗎?」安衾思側身手撐在草坪上,眼裡藏了兩顆彎彎的星星。
看她蹙鼻尖,受惑似地點了點頭,安衾思快聲說道:「那我們打個賭,我們都堅持對各自的喜愛,但是如果喜歡被挪移,只要有一方,不再喜歡另一個人,或者是討厭另一個人。剩下的那個人,就幫助……成全對方,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姑娘唱的詩是杜甫三吏三別中的《新婚別》哈
第60章 六十
沒在客棧裡乾坐,易宣停不下話逮住柳蘊厄問來問去,奇聞異事稗官野史,也不知是真是假,就目瞪口呆在一旁聽著。
他倆出去逛,柳蘊厄說了一句豫州城裡人帶面具並不是為遊樂,而是祈禱風調雨順禍不將至,易宣就順藤摸瓜,說地柳蘊厄口乾舌燥,又覺他年輕尋新鮮也不停歇動著嘴皮。
回到客棧裡,長街燈依數熄滅,柳蘊厄困頓之極,喝上易宣奉上的茶,清醒留神回他道:「眼下的豫州不比我四年前時來的繁華,你所見到的已經破落許多。均田制推翻,內憂外患,也不能怪皇上自顧不暇……」
「等等。」易宣聽他已然說了一堆自己聽不明白的左右拾遺,京縣主簿,驃騎將軍,車騎將軍,連忙制止問道:「真的死了三分之一的百姓?」
「是的,能活下來已屬萬幸……確實不該再去求……」柳蘊厄喝了口茶,眼皮一抬,張口還要說又遭易宣一句話堵上。
「你說睢陽之戰,張巡真的面對數十倍的安軍,死守十個月?」
「確實是,守軍吃光樹皮,雀鼠,婦孺,每位士兵每天的軍糧只有一勺米。後又開始自相殘食,所以開門迎援兵時,才餘了四百人。」
易宣皺眉絞嘴,聽瑞沁和朱承星迴來問的啥也沒心思答,氣憤念道:「還是人嗎!」
柳蘊厄朝朱承星他們搖頭說沒瞧見安衾思,再聽這番言語,搖頭勾笑道:「你知道他們的糧絕了之後,張巡還給守兵吃了什麼嗎?他的愛妾。」
朱承星瞧這倆人談天論地盡說些看不著邊的話,零兒也沒回來,便讓瑞沁留在客棧,他自己出門再找找,但瑞沁非要跟上同去,也不管黑夜遮天,倆人便齊腳走出客棧。
易宣呆了呆眼,又朝柳蘊厄猛搖頭,表示他思想境界還沒高到那頭去。
「你還小,等你真束冠了,有了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也許就便懂張巡了。」
易宣瞧柳蘊厄氣定神閒嘆了口氣說這些個話,他又立馬搖頭抱懷抗議。
「便這樣與你說,假若你是你師兄,如果真有朝一日,兵臨城下,敵軍的要求是你交出唐零兒,便不奪你城池,不傷你衛兵,不動你百姓,你選什麼?」往喉嚨裡灌了壺濃茶,杯底渣滓嗆地柳蘊厄說話半咽不順。
易宣聽言,五官在臉上扭來扭去,大眼擠成小線,唐字在嘴裡吐不出來,張口便是:「我把我自己送出去,還不成嗎?」
柳蘊厄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