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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易若有所思,點頭道:「原來如此。」
公孫卓心又道:「何況我和遇竹昨日才見過面。」
「……」
事已至此,強裝已然無益。公孫卓心道:「雒大人,我明白你的顧慮。然則,管仲於桓公有射鉤之恨,桓公尚能用人不疑;解狐於祁奚有一世之仇,祁奚尚能舉賢不諱。君子之道,忠恕而已。雒大人不計前嫌,這般掛念遇竹的安危禍福,還甘冒千辛萬苦陪他行此險途,這其中的至交情誼,著實令我感動……」
雒易越聽越覺詭異,趁隙插口道:「公孫大人,你恐怕有所誤會——」
卓心親切笑道:「你肯隨遇竹叫我師兄,我很歡喜,不必再改口了。」
「……」
雒易並不知曉昨日沈遇竹是如何向公孫卓心描繪二人的關係,但見公孫卓心並無敵意,索性對這節避而不談,只道:「總之多謝體諒。但是,沈遇竹的失蹤十分蹊蹺,除了齊國方面的動向,師兄是否能夠提供其他的線索?」
公孫卓心喚來轄區內的里正,排查了近日來本地出現的異鄉人及其行蹤。雒易一一記下。其時天色漸晚,雒易正待告辭,卻被公孫卓心喚住。
「昨日遇竹走前交給我一封信,說是若三日內有人來找他,便將這信轉交。」
雒易反問道:「他怎麼知道我會來?」
公孫卓心眨眨眼:「你一定會來,不是嗎?」
「……」雒易不知如何駁斥,心道:「你是不知那羈縻丹發作起來何等厲害!若不是受制於斯,我何必要攪合進你們青巖府的恩怨裡去!」一面拆信一看,裡面只有一張薄薄信箋,正謄著一張藥方。
雒易不敢置信,來來回回將其看了四五遍,心道:「這是什麼意思……莫非這便是羈縻丹的解方?」
決素給的解藥只夠他幾日安全無虞,但眼前的解方若是真,便能一勞永逸解去束縛雒易的羈縻丹效力。他心內震動,疑竇叢生,想道:「沈遇竹到底是何用意?他處處料在事先,表面看似『被人劫擄』,說不定其實是他主動誘蛇出洞的把戲,其境遇未必有多麼危急!我巴巴地趕過去,豈不為人恥笑?如今解藥已到手,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只是……只是……」
他明知於情於理,均是走為上策。但若當真一走了之,卻是舉步維艱,無論如何也決斷不下。他沉吟道:「沈遇竹這小子詭計多端,這藥方怎會是真的?他定然是為了設計試探我!玩貓捉耗子欲擒故縱的把戲,又想著教我多吃一番苦頭。哼,我怎會再中他的計?」
一慮及此,頓時浮翳一掃,氣定神閒地取出第三隻錦囊——同樣熟悉的絹條,同樣熟悉的四字,悠遊而舒緩地寫著:
「快來救我!」
第47章
日往西移,舟往東行。坐在尾舷旁的沈遇竹又在心內算了算,陷身到這座艅艎王舟已是第三日了。
清風徐來,浮光躍金。那白衣小姑娘正寸步不離地高坐在桅杆上,吱吱嘎嘎地吹演著一曲走調的《採薇》。該來的人不來,該走的人不走,沈遇竹望著船下一路尾隨著的魚群發呆,心內十分鬱卒。
船底「譁然」一陣水響,一個紅衣少女像只騰躍龍門的鯉魚,極輕捷靈敏地躍上了甲板。一身晶瑩水珠順著她鵝脂般光滑的肌膚簌簌滾落,小臂往下,左手被齊腕斫去,裝鉗著一隻寒光熠熠的釵,正扣著一尾活蹦亂跳的大魚。她氣咻咻地仰頭沖白衣姑娘嗔道:「吹得醜死啦!該死的驚蟬,當心我折了你的笛子!」
驚蟬充耳不聞,一心沉浸在自己驚世駭俗的樂聲中。紅衣少女叉著腰,罵罵咧咧圍著高聳入雲的桅杆繞了兩圈,終究放棄了上去和她拳腳理論的打算。她將魚往艙後一擲,這才看見正徐徐然拂落袖上水珠的沈遇竹。
她展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