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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我好看嗎?”
陵光神君擁被半躺,唇瓣殷紅,風情盡染。監兵好歹是堂堂的西天戰神,面對美人兒這般發問,也一時語塞了一把。他呆愣愣仔細瞧,的確是繾綣如畫俏麗姿容,饒放眼四天四海,上下三界,無堪比擬。
“好看極了,我的小陵光貌若棠梨,羞煞諸天。”
她便笑了,沒經意咬了一下嘴唇,道他這般言論若傳出去,才真的要笑煞諸天,說這兩個人不知道羞。監兵不接這份玩笑,說自個兒又沒有誇大其實,誰愛笑話就隨他們去。
“大不了,小娘娘放一把火,讓他們知道厲害。”
“嗯?你剛才,又叫我什麼?”
美人兒佯作羞惱,笑罵若再渾叫,便再也不理睬他。監兵怕是存心為之,假意服了個軟,道原先的小姑娘竟也開始張牙舞爪。彩繡錦衾茜桃紅,盈盈一截素白皓腕露在外面,看得他眼睛都要直了,反手便捉在掌心,細細摩挲。
“再也不理我?當真捨得?”
不知何時雨點起了,細雨淅瀝敲竹葉,初寒料峭沿窗縫鑽進榻前。幸而屋裡有位離火之身的朱雀神鳥,靜夜生暖香。雨水滴落廊簷下,很快聚起小水窪,又濺開迷濛漣漪,渲染一隅乾坤。
雨下了半夜,陵光神君淺夢初醒,慵懶著神態揉揉眉心,曲肘撐起身,披衣下了軟榻,啟開個小矮罐,隨手拈一指尖淺褐香料,摻進點碾碎的竹葉末兒。未見誰人身形動,先聞啪嗒一聲,空氣中炸開一記清脆動靜,是她打個響指燃開紫銅小燻爐,未幾正是青煙攜香迤邐起。她喚起監兵,遣他去燙酒,醇厚滋味咕嘟發散上前來,直叫人心尖打顫。
翠釵斜散雲鬢攏,菱花鏡裡朱顏濃。監兵捧酒歸來時只見得燭影幢幢,燈下妙人正梳妝,桌案上七七八八擺了很多小匣子,他也搞不懂做什麼用。陵光專注著掌心一縷青絲,對鏡瞥見自己不復天真樣子的面孔,也學會了幽幽嘆氣,側開眼神看了看前頭一方紅漆小盒子,甫一伸手碰到又頓在原處,稍一猶豫便收回手來,低下頭去繼續梳理髮梢。
監兵斟著酒,頗為好奇那是什麼,便躡手躡腳著行至她身後,伸手越過美人側顏,一把撈過那小盒子,開啟來原是鮮豔欲滴的殷紅硃砂。陵光敷衍似地抬一抬淡紅眼眸,分明不曾飲酒,面上先卷著胭脂色,是一方朝暮雲霞。
她遞過一道眼波飽含春色,溫柔得如能度化雲雨,搖曳星雲。監兵又被晃了神,他是一年一年親眼瞧著的,自從坐上神君的位子,這張美麗面孔上多見的是淡漠神色,緊抿唇角,俯瞰眾生,如佈下一場夢幻虛構。
如今下界不過半載啊,她臉上多了笑靨如花,鮮妍水靈得像雨後破土而出的雪白嫩筍芽兒,每每誘著他想要採擷更多。外面的雨勢大了些,淅淅瀝瀝變成了叮咚作響,又起了風,雨水被斜著吹到竹節窗欞上,敲打出的聲音分外清晰,鬧得陵光好像說了句什麼,他也沒能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