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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她不依。
“戰神這般戲耍我,我不敢嫁了。”
他假作雲淡風輕,柔聲道不嫁也無妨,他便搬到南天去,只如小時候一般整日陪伴朱雀身邊,再也不分開。
“只不過,還得小娘娘做主,別叫火鳳再趕我走了。”
“就你油嘴滑舌,我家火鳳大人那是恪盡職守,你又不是我南天的人,不趕你,還能趕誰?還有——”
朱雀嬌娘媚眼如絲,翻腕抬肘攀上他頸肩,吐氣如蘭,溫聲軟語響耳畔。
“莫再如那不識趣兒的,渾叫什麼小娘娘。監兵哥哥,該喚我,陵光。”
月下美人萬種風情難抵擋,引公子迷離流連堪把持。西天神君欲哄陵光去睡莫胡鬧,嬌娘卻垂眸低聲嗔,要他抱琴來撫一曲,伴她長夜漫漫好安眠。
神君曉得拙劣玩笑惹了美人惱,柔聲應去,權作賠罪。再回來時卻見他心上人兒點足旋身忽折腰,絃歌未起,顧自側展雙玉臂。單衫朱袂定風波,金環分崩叩青石,青絲繚亂,如瀑披下兩肩,掌心熒熒離火生,斜頓首,嬌回眸,笑靨晏晏隨曲羞,柔荑翻轉指尖勾,蔻丹吐朱如雀翎。
他便撩袍撫琴席地坐,一曲五絃平地起。美人廣袖成弧劃星芒,和拍而收揚亂塵,眼波魅轉,半遺相思。紅裳託綴白玉鈴,叮咚琳琅,泠泠飛濺,她且順勢直身反垂腰,目含春風暖。
羅衣呈妙舞,鮫紗染紅霞,華羽壓過珍珠尾,她翩躚移步過案前,素手挽繡扇,起扇流光再百轉。恍惚群芳開夜宴,瓊花對月照紅顏。碎冰碰壁映春水,青碧點綴蓮花盤。玉質天成,又御釵環,眉心細貼棠花鈿,珥璫光暈透明塵。芰荷裁卻飾嬌娥,斂桃目,斜袖掩,落臂彎露藕白一段,粉黛不上芙蓉面,腰肢嫋娜玉生香。
嬌娘側首,開扇掩羞顏,雀鳴清啼,四尾真身恍惚現。仰面錯雙膝,點足躍高臺,掌掠翻花攤兩肩。逐曲別扇,分執兩端,玄鳥驟然展雙翅,赤丹綴金燦,星火燃銀花,尾羽燁燁拖光華。
她聞監兵案上弦錚錚,指抹琴,節拍緩,柔掌推扇頂上開,壓腕斜拋,恰恰輕落郎君前。朱雀隱,徒留嬌娥紅袖拂面。巫山一曲魂夢亂,彷彿三月春桃擾風月,媚眼入鬢,淡紅絕豔,檀口櫻唇含蘭蕊,暗香浮動傾綺袖。
餘音嗡嗡動溫情,是紅裳朱袂掃琴絃。她無心尋那隨手拋卻鴛鴦扇,隨他軟玉溫香抱滿懷,落暖榻。郎君寬厚掌心勾指抬下頜,不假思索覆朱唇。
“怕羞麼……怎地還哭了。”
監兵眸中憐惜漸深,情慾消減,為她攏額髮,覆錦衾,正無措卻見陵光香淚止,娥眉舒,勾唇莞爾半含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