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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這樣的決心,宣然一步一步走向中堂,幾十步開外,便是自己一貫敬重的孃親。年芮蘭臉上浮現的笑靨,刺得宣然心陣陣疼痛。他停住步子,深深吸口氣,這才昂首挺胸,準備邁步前行,卻被一雙素手拽住衣角。宣然扭頭一望,那人竟是辛詞。
辛詞抿抿嘴唇,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宣然,有些過錯,一旦犯下,便如墜入無間地獄,永無超生。”
宣然慘然一笑,回道:“辛詞,我已身在地獄中央。”說罷,宣然甩開辛詞,伴著八音齊奏,緩步抬身,走向堂中。那新娘子早已等候多時,但見她頭戴鳳冠,身披霞帔,翠繞珠圍,光彩奪目,乍看之下,倒也是郎才女貌,頗為般配。
只是宣然並未有賞美色之心,他目不轉睛凝視著年芮蘭。
年芮蘭朝他使個眼色,暗中示意他莫惹事端。宣然心有慼慼,面露痛色,移到年芮蘭面前,猛地跪倒在地,叩首道:“父母在上,請受孩兒一拜。”言畢,宣然重重磕了一個響頭,但見他額頭被生生擦出幾道血印,令賓客不禁止住聲響,俱不知所措地盯著宣然同年芮蘭。
年芮蘭訕笑一聲,起身正要相扶,卻聽宣然朗聲道:“孃親,這婚事,恕孩兒無法應承。”
宣然此話一出,眾人譁然,那原本一臉喜氣的新娘子霎時變了臉色,漲紅臉正要開口,年芮蘭搶先一步道:“然兒,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休要耍孩子心性。”
“正因是不可兒戲的大事,才不能草率對待,若不然,辜負了這位姑娘,也害了自己。”宣然起身立在年芮蘭面前,嚴肅道。
年芮蘭把眼圓瞪,將身一挺,厲聲道:“然兒,說得甚麼渾話,還不跪下!”
正在年芮蘭動怒之際,宣安同辛詞姥爺虞揚之、前管家藍成、洗衣大嫂翠姐、以及三夫人單蓮的貼身侍女是果兒魚貫而出,進到堂中。賓客一瞧那架勢,正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便屏氣凝神,靜觀其變。
宣安瀟灑灑站到年芮蘭跟前,輕甩了甩頭,嬉笑著道:“宣府大喜,怎底不知會我這個做長子的,這便是大奶奶的不是,請了一桌子外人,卻獨獨忘了本家兒郎。”
年芮蘭見宣安出言調笑,只覺惱羞成怒,也顧不得賓客眼光,指著宣安鼻樑怒斥道:“來人,還不將這禍害轟出府,今日是然兒大喜之日,怎能讓他攪了局!”
宣安冷笑幾聲,抬手召喚,這便自門外走進五六個潑皮浪蕩漢,這些個下九流的人物俱是宣安賭耍時的舊相識,今日前來,便是替好兄弟宣安護場。
年芮蘭見此情此景,更是怒火中燒,這便吼道:“怎底,你是要反了不成?席下坐著均是樊城頭面人物,你當眾耍潑,莫非是想帶著幾個好兄弟吃幾日牢飯?挨幾頓鞭子?若是識相,速速退下。”
宣安乜眼瞅著年芮蘭,似笑非笑道:“少時我不過是個羸弱小子,無力反抗你之魔爪,今時今日,年芮蘭,你還當自己可以翻雲覆雨,指鹿為馬嗎?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便當著這些個所謂頭面人物,咱們細細道來,說說你年芮蘭是甚麼個東西!”
“宣安!”宣然猛然出口喝道,只一句這便禁了聲,哽咽一下,扭身閃到一處,似不願親眼目睹孃親被宣安羞辱般。
宣安呵呵一笑,未理睬宣然,那雙俊眼始終未離年芮蘭周身,他側首輕聲道:“虞家老爺,你不是有話要講?”
虞揚之聽罷,拄著槐樹柺杖踉蹌到宣正賢面前,宣正賢以為虞揚之早早便駕鶴西遊,從未想過會同他再度相見。只見宣正賢費力揉了揉雙眸,似要把來人看清。
這虞揚之近到身前,二話不說,甩手給了宣正賢幾個脆生生的巴掌,道:“小兒,未料到我尚在人間罷。我虞家有何對你不起,就因你瞧中我女兒未遂,便要害我家破人亡!我孤老頭子,忍受顛沛